第二二章 漫长的夜(2/2)
只觉得自己背部要被撕裂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疼痛刺激得雪问陵眼睛发红。
前滚后转身抬头,背后是已经持刀冲上来的塌鼻男子狼象喻。
此次狼部竟是足足六人,趁着前方五人吸引注意,狼象喻一人从后方悄然偷袭。
“老阴人。”雪问陵咬牙低声骂到。
雪问陵迅速背弓,双手拔出短刃上前与他厮杀起来。
感受着背后因为动作而带动的剧烈疼痛,雪问陵从未有像现在这般想要伤人。
大力丸开始发挥作用,他觉得自己似乎全身处在火焰当中,有用不完的力气想要释放。
狼象喻侧身挟刀欺身而上,被雪问陵左手用短刃反手隔开,然后雪问陵右手直刺而出。
狼象喻侧身,后退,长刀劈砍。雪问陵刺空后手腕一转,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前世各类电影里的咏春拳,记忆忽而无比清晰,当下反手持短刃在长刀刀身上“叮叮当当”迅速砍劈,同时近身狼象喻,右手刃刺喉,左手刃割腕。狼象喻连忙仰头下腰,借势一个后滚。
狼象喻后退几步,抬手一看右腕部衣袖已经撕裂,一条血线间猩红的血液汩汩渗出,当下长刀横档错步提防起来。
“没想到你雪鸮部的近战也有两下子。”狼象喻冷笑道。
雪问陵不说话,继续欺身而上。
狼象喻不断招架抵挡,不断后退,嘴里却也没有停:“没想到吧,几声…大叫,遮挡了我的行迹,你差点……”狼象喻被短刃逼到眼前,虚晃一刀以后急忙后跃,继续道:“你差点被我一刀劈死。”
“你妈妈没有告诉你打架少说话吗?”雪问陵低吼道,他只觉得身子热得好像就要爆炸,当下又是前冲。
“我妈妈是什么?”狼象喻隔开短刃,继续躲避。
雪问陵仍是不知疲惫地劈砍,近身。
“你看看下面。”狼象喻一个不慎,左臂又中一刀,急忙说道。
雪问陵正想前冲,忽然听见下方一声怒吼:“雪问陵!”
雪问陵一边提防狼象喻,一边急忙侧目向下看去。
只见木夕已是倒在一边不知生死,而牛大力正被五人围攻。
牛大力长斧仍在,只见五人呈圆形包围牛大力,牛大力斧劈圆盾天选时,持刀两人便借机上前划砍一刀,而后迅速退开。牛大力一身皮甲已是破烂不堪,即使黑夜,隔着这么远雪问陵都能看到牛大力已经被血液浸透而呈黑红色的内衫。
狼群正在戏耍自己的猎物。
雪问陵见状只觉得一股血液冲进脑海,但是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依照木夕所言,大力丸效果持续一刻钟,潜力至少激发一点八倍,所以按道理这些狼崽子不可能跑得过自己,雪问陵想到。
“狼崽子们,有本事来追你雪爷爷啊。”雪问陵喊道。手中的两把短刃脱手而出朝狼象喻飞去,狼象喻急忙闪躲。
然后就见雪问陵取下背后的长弓,作大鸟状朝下方奔去。
伊人帐还剩五支。
雪问陵所跑的方向离几人越来越远,狼象喻已是开始追赶,那位披头散发的空手天选也同时追赶而来。
“我也是练过骑射和游射的。”雪问陵举弓搭箭,干裂的嘴唇默默呢喃到。
这是涂有伊人帐的一箭,“咻——”。
射中围攻牛大力的其中一名持刀者。
又一箭,,普通黑羽箭,干扰追赶自己的狼象喻。
再一箭,伊人帐,中另一名持刀者。
仓促间没有戴上指环,如今拇指已是鲜血横流。
继续来,三箭齐发,射的还是狼象喻,中一箭腹部。
弓弦已经深深嵌入手指肌肉,划弦时雪问陵第一次听见了骨头与弓弦摩擦的声音,好像沙子抹在陶瓷上,不刺耳,却让人心疼。
“砰”,一声闷响,一位持盾者的盾被劈成两半,牛大力又硬吃了两刀,背后两把刀深深砍进肩膀,被牛大力的肌肉卡住,一时无法拔出。牛大力转腕对着那位已经无盾的天选一斧子横拍过去,直接将那位狼部天选拍飞出去。
牛大力松开斧子,双手摁住卡在肩上的两把刀,猛然转身环住其中一人,一个熊抱直接勒晕。
另一人见状慌忙后退,牛大力随手甩开抱在怀里已然晕厥无力的这人,咬牙拔出肩上的刀,朝另一个持盾者冲去。
雪问陵仍在射箭,狼象喻已是中了两箭,披头散发那人腹部也中了一箭。
两人看着越来越远的雪问陵,不约而同地躲在巨石后方不再追赶。
“撤。”披头散发那人喊道。
就见狼象喻毫不犹豫地直接趴在地上,手脚并用,以崎岖的地形作掩护,如狼般迅速远去。
而那位刚好被牛大力一刀逼退的持盾者直接把盾一背,转身狂奔起来。雪问陵见状又抽出一支伊人帐,拉弓一箭正中背盾人小腿,那人一瘸一拐快速逃离。
已经被夺刀的那位则是冲向木夕,以木夕为人盾,朝着披头散发那人方向而去。
而后就见木夕宛若布偶被甩出,高高地朝披头散发那人躲藏处飞去,而那位中了“伊人帐”的被夺刀者顺势趴在了地上。
披头散发的狼部天选接住空中的木夕,佝偻着身躯藏在木夕身下,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远去。
“嘀——”,雪问陵本再次拉弓欲射地上那人,奈何箭未发,那人已是吹哨。
如今石堆依旧,不同的是地上躺了三人。牛大力拍晕一人,勒晕一人,还有一人吹哨后便趴着不再动弹。
牛大力长出一口气,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战局竟是在刹那间,因为一个人和一把弓瞬间改变了。
雪问陵跑下来,借着月色,看着已是血人的牛大力,眼眶有些泛红。
撕扯下裤脚,雪问陵直接勒住了自己背上的伤口,又把剩下的伤药都塞给了牛大力,他轻声道:“是我兄弟,一个都不能少,我去追,你就在这里等着。”
牛大力疼得龇牙咧嘴,抹了些伤药在蒲扇大的双手上,摁住自己汩汩冒血的双肩:“追不到记得快些回来,我怕我等你等得晕了没人给我吹哨。”
雪问陵轻轻拍了拍他摁住伤口的手,湿润的眼眶似乎把周围的景象都放大了,他咬牙转身朝着带走木夕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