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第5 部分(2/2)
一个着横纹红t恤的男子在这华灯初上的街头,踯躅。他孤单孤单的影子在街头,飘移。
暗巷里,一栋四层的握手楼。一条黑影爬上三层。
他摸出钥匙开了头道门。他进去,敲响一扇没有灯光、漆黑一团的房门。他轻轻地敲,然后他响亮地敲。没有人。
他在昏暗中闷了许久,好似困顿如牛。他点燃一支烟。昏暗中出现火光点点。
突然间他扔掉烟头,摸出钥匙费了许久的劲才找到钥匙孔。他开灯。灯开他。贼亮的灯给他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女人的私人世界。
这个私人世界很奇怪。
这个私人世界,嘿,这个私人世界乱套啦。看地上,横七竖八,都是用手摔下来、狠狠扔下来的。代表了愤怒和绝望。看桌上,一本巨幅影集打开来。一些照片,被剪刀修理出几何图形来。另一些照片,被放在手心里抓成了一团一块。照片上的人儿,荣幸地做了变形金刚。还有一面尺把高的镜框,痛苦地碎了,死了。这个代表愤怒和眼泪。女人的眼泪。
通常,女人流眼泪,男人都看得见。很少有真正的女人偷偷地哭。通常,男人流眼泪,女人都看不到。很少有真正的男人在人前大哭号淘。
床上,睡在床上的女人见灯亮了,立刻呜呜地哭起来。
她翻了一个身,面朝里。一头黑发比j窝乱。看不到她的脸。她的脸看不到。
“妮娜,你怎么了。”
妮娜哭得更响了。
被褥像活人样,突地弹跳起来,满枕黑发突地像活人样,飘起来。呜呜痛哭的女人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一扑,扑到山盼怀里。山盼顿觉自己半边脸湿了一片。
“山盼,连你也不要我了?”
第二十七章 红脸·腥嘴
太阳热辣起来,辛苦的人开始出汗。
今天是五一节头日,厂里只放一天假。一大早山盼就被妮娜叫去陪她。妮娜昨天刚从考场走出来,大战惹得她一身疲惫,满嘴饥渴。
原本今天有别的事,只是妮娜对他太重要。妮娜是他生命之航的舵手哩。他自己的事再急,也要放一边。他怕她生气,怕她不理他,不再挂他。
妮娜喜欢喝牛奶。她刚刚上街,一气买回一打来,和山盼开荤。她坐在床上要山盼用嘴哺到她嘴里。两人一边接吻,一边进食。红尘俗世,所有的烦恼都抛开。妮娜不眨眼地看着山盼,伸手脱下衣服来。她第一次当着山盼的面,把青春亮到大白天里。她双r直立起来,脸红起来。
她身上放出求爱的气味。那气味酒一样醉人。山盼像喝了酒一样。
她把山盼推倒,扒他衣服骑上去做a。
床上人满头大汗哩。
山盼松松垮垮地走出来。松松垮垮走出来的是山盼。他搭上一辆摩托,让摩托车仔带他到广场去。
他去广场等一个人哩。
姐弟俩他乡一见,分外亲切,一路上说说笑笑。山盼领着姐姐上自己宿舍里来,他先去超市买了些姐姐爱喝的椰子汁之类。山容抿着嘴一言不发,听弟弟讲起初来石狮的悲喜遭际。他还提到席一虫哩,山容面色刷地苍白起来。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是一串鞭炮,点着了会噼噼啪啪作响哩。她拉起山盼,去到附近一家排档吃饭,吃完又同去商场买了两套入时衣裳,花钱配了一部手机,都是给弟弟的。
山盼自从“鸟枪换炮”,照见镜子里惦着自己也有些份量了。他眉飞色舞起来。
下午五点,她跟弟弟作别时,天降大雨。她满怀心事,从雨里湿湿地回厂来。
五月的夜晚,梧桐花香放过来,糯米条花放过香来。
一辆摩托打着光束,飘在山间公路上。飘得极快。匆匆,忙忙。
今天是五月二日,夜空中布满星子。四野响着五花八门的虫子叫,耳畔呼呼作响。
摩托进入无极农场,车手顾不得摘下头盔,下车便奔屋檐,拿起一根长竹竿,嘴里喊:“一虫,席一虫,你出来。”
原来是个女子。一个年青的女子,一个既年青又害怕的女子,一个既害怕又执着的女子哩。屋子里没有灯。
没有灯的屋子里走出一个人来。摩托打出的光束照见那人穿的编织拖鞋,照见那人穿着白色睡裤的腿。
年青女子扔了竹竿,竹竿呀地一响。狼犬并未蹦出来咬她。
“一虫哥,是你哩!”
她两步并做一步,跑上去,扑上去。
“我想你哩!”
一双手把她抱了起来。
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这双有力的手抱着她进屋。在屋子里她被放上了床。抱她的人牛喘着,来扒她衣服。屋子里漆黑一团。
“一虫,不要哩。”
她缩做一团。缩做一团的是她。她慌乱。她用嘴抗拒。
“我迟早是你的。你干嘛馋猫一样哩。”
那人只不应声,抱着她,吻她脖子,啃她胸上。她晕了,身上力气不知跑哪儿去了哩。她的嘴总算找到一只手。她三不知地咬下去。她咬得三不知。这一咬,像她的爱一样深。这一咬十分管用。那人痛叫,触电般,抱着手倒向一边。
山容溜下床来,整整凌乱衣裳,飞车而去。飞车之前,她丢下一句话。
“嘻嘻,一虫哥,明天来看你。”
路上,山容感觉嘴上怪怪的,好似有y体在蠕蠕地动。嘴里腥腥的。腥腥的是她嘴里。她纳闷,她不解。回到镇上,家里,她飞奔。她开灯。她照镜子。镜子照她。她一瞪眼。她尖叫。她尖叫着捂嘴。她看自己的手。她又尖叫。她手上有血。她满嘴皆血渍!
她把席一虫咬坏啦。席一虫挂彩啦。
第二十八章 花样·嗷叫
天气预报说今晚到明天晴天,卫星云图上,家乡的上空悬着一只笑眯眯的太阳。明天就是今天——5月3日。
山容一早醒了,听见屋外淅淅沥沥地响,原来是雨哩。她苦笑,天气预报也有失算之时。打开玻璃窗,一眼看到一旁怒放的粉红色蔷薇不停地漏着水。
她突地撩起花睡衣来,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茹房。那是一对梨形茹房。从昨夜被自己看中的男人碰过,它们就发生了奇妙的形象之变化哩。虽说仔细看去一只大一只小,但它们似乎跟人一样一旦历炼了世面就会变得成熟了。
突又想起昨夜星空下事。眉头一皱,一朵疑云浮上来。
席一虫是谦谦君子,怎会随便唐突女人的哩?今年春节,看这个男人为人处世,实是时下男人之表率。她就觉得跟这个男人缠,可以一百个放心。昨夜席一虫那馋猫一样,太突然了。他也不事先培养点情调出来,只是瞎搞。太不尊重人了哩。像一辈子没碰过女人一样。这席一虫真是岂有此理!
她骂了一句:“这个饿鬼,寂寞了吧。”
也许他只是太寂寞。
毕竟他三十岁了,又是个结过婚沾过腥的人。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他。
爱他就给他好了。
扒了几口早饭,山容打扮得漂亮,骑着摩托直奔无极农场。天空中飘着淡淡细雨。这雨如烟如r的。这雨丝丝缕缕的。微微地发凉。驶入农场时,突远远地瞥见一个人,从房门口探了一下头,立刻又缩回去了。山容忍不住笑起来“嘻嘻,席一虫,我看你玩什么花样哩。”
她停好车,以最快的速度解下头盔和雨衣。她乌发一扬,也不作声,蹑手蹑脚地朝席一虫卧房走。她咬唇鹤步踏过门槛,刚想张嘴喊哩。不防脑后一g击来,像是在秒钟之内做完了一个梦。她眼眸一瞪。看不清是谁。她晕倒。假装晕倒,眼皮一翻。
她听到g子扔落在地了哩。
偷偷地睁开眼,透眼眼缝见到一个暗影正抖抖缩缩地去关门哩,背部向着她。山容打了一个寒颤,好像就要失去生命一样,她害怕起来。也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勇气,她像熊猫一样打一个滚,默不作声地抓起g子,双手死死握住。趁那人不注意,对准那家伙双腿,狠狠地扫过去,一丝不爽地扫过去;呼呼生风地扫过去,她闭着眼睛扫过去。
“妈呀。”
打中了。传来一声闷响,那人像一截笨树筒,横着,摔到地上,像一只碗从地板上空落下来的命运样碎在地上了。山容忍痛跳起来,扭了扭臀。试试自己身上有否少了哪块。然后赶着地上的人一棒一棒地打。
“你哪里是席一虫!你是什么人,敢打姑乃乃的主意。做梦哩。呸呸呸!”
地上的人痛得打滚,只是躲闪。山容不解恨,一番猛打,那陌生男子嗷嗷乱叫。
山容把住他一只手,一扯扯开他袖口。看他手上,明晃晃现出好大块未愈的伤疤来。山容一看都气死了。原来,昨夜是这个男人抱着她亲热。
她以为是席一虫哩。
她肚破都快气破了。扬起g子,接着打,接着打的g子,扬起来。
“你以为老娘这么好欺负。告诉你,姑乃乃还抓过贼呢!”
扔了g子,两手拍打着。她瞪着地上的男人看了好一会,满眼皆鄙视。然后,她开车驶离了农场。这个高湿度的农场,昨夜给了她陷阱。要命的,她差点三不知地跳了进去。若是三不知跳进去的话,那就有她受了哩。
第二十九章 有女跟踪
当云散雨收,席一虫的病也好了。他搭上一辆小巴到城里来。坐在车厢最后一排右手靠窗的位子。小巴在桃红柳绿之间稳当当地穿梭。
小巴主人是一对夫妻档。男的满嘴黑胡,他是司机。一直挂着笑。女的,当出纳,收钱找零,苗条的腰际绑着个钱袋,鼓鼓地吊在y部上面。嘴很快,说个没完没了,车上几个人赶着她打情骂俏哩。她满面春风、活色生香。
一虫身旁坐着个哺r期的女人。他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婴儿,那红朴朴的小脸蛋惹人爱死啦。孩子的哭相真有看头,先是小嘴儿扁起来,五官大幅度挪位,整个脸皱得像个老头子。最后,他的哭声才洪水样冲出来。孩子一哭,那女人忙把茹房塞入孩子嘴里。怕别人看她,样子扭扭捏捏。
一虫不好意思看,他把脸转向窗外。他看到雪妍的影子了。夜里梦里,车上地下都有一个魅影,空落落地看着他笑哩,他扑前去捉,怎么也捉不到手。这样一个值得他爱的女人,他打着灯笼也难找了。一个人过了三十岁,还找不到自己爱的女人,实在无趣。就像桃树不结桃子,就像春天没有花香,就像做男人的老缺钱花。
前面左手靠窗的位子是一个靓丽女子,她一遍一遍扭过头来。一对眼珠子,一次又一次挤到眼角来。她是山容,她瞪着他看。一虫不知道。前面有个女人在瞪着他看,他却不知道。那每天给他发很长的伊妹儿的女的回来了,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夜市街,雪客隆大超市里人流涌动。五一期间,卖东西的都要赚一把。一虫去超市里买了几件生活用品,比如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山容忽隐忽现地跟在他后头。她一身上下都着黑的。乌溜溜的黑发,乌溜溜的半透明长袖纱衫,乌溜溜的黑裤子,黑的高跟皮鞋。走在前面的一虫会突然地掉过头来看一眼,常吓得山容立刻转身。
他进到镶满了镜子的媚儿理发中心去了。老板忙得抽不出手,只得派个学徒的姑娘来修理他。那姑娘面无表情,干起活来漫不经心,动不动便挤眼去看电视,还老打哈欠。放在从前,他怕是早就嚷嚷着要换人了哩。现在的他却懒得去较真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他出来的时候,面貌焕然一新。躲在绿枫树下偷偷等待的山容都傻眼了哩。一虫闷闷地走在太阳底下,他越走越快。后面的山容只得一路小跑起来。他突然折入一家服饰店里。老板是个年青的女子。这年青的女子立刻老道地迎上来,花言巧语来轰炸他。他挑了一件宝蓝色平纹长袖衬衫。他脱下闪光外套试穿了一回,觉得满意就要了。女老板收了他五十五块。其实他也知道这件衣服三十块钱就买得到。只是一虫向来是个羞于跟女孩子讨价还价的人。他走出来,低头看,发现皮鞋脱线了。这双皮鞋死心踏地跟了他两年多。他一直舍不得扔。找了个修鞋摊子坐下来修鞋。只闻到一阵香风,他一扭头见一黑衣女子站在自己身旁。看不到她的脸。一虫又不是二流子,他怎么会特意地站起来,走过去,专门看一个姑娘家的脸?
师傅说:“这双鞋跟了你两年多了吧。也该换一换罗。”
他老脸一红,小声回答:“先凑合着穿。”
师傅又说:“你才三十岁,别这么省。‘女人的面男人的足’,你穿鲜一点,才好讨老婆。”
一虫也不恼,笑了一下,不答他茬儿。师傅的话是一本正经说出来的,他又没有挖苦他。况且那师傅眼光这等厉害,一个男人有没有老婆他都知道。席一虫已经很累了,他肚子饿了。看店里的挂钟,中午一点钟了。他歪在破椅子上打起盹来。农场里缺女的,他足上穿的袜子,有一个星期没换,他闻到自己的足好臭哩。师傅将他的鞋拿去打磨机上打磨了一遍,那老鞋登时发起亮来。付了钱,席一虫又折入一家小书店,站了好久,买回来一本《西瓜栽培技术》。他的农场今年头一茬种瓜。他经验不足,不知怎么的,地里的瓜秧子都呈现出病容来。老是长不大。一旁的稗草,倒是发了疯样长得快。该长得不长,不该长得猛长。真是气死人了哩。
山容唇干舌燥,她的足好痛,却还强忍着。不让人看出洋相来。好在那一虫已进入了一家小餐馆。小餐馆里人还不少。山容也混了进去,那一虫根本就不看人,特别是女的,正眼也不瞧一下。那家伙闷葫芦样坐着桌上,翻起《西瓜栽培技术》来。翻着翻着,突然怀里掏出钱包来数钱。山容坐在一张最不起眼的桌上,席一虫一举一动,逃不过她火眼金睛。她看见那个鬼钱包里倒有几张老人头。却只点了一盘二元的炒青菜。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了哩?难怪才半年不见,这家伙就瘦得露骨头了。她看见他数完钱,看着墙上的丰r美女想了想什么。然后开始吃饭。山容不愿亏自己,她点了一大碗猪肝汤,一盘红烧鱼。
三下两下吃完,他却不走,把头伏着桌上睡起觉来。容才吃到一半,见状苦笑了一下,她不用急了。老板娘却不干了哩。走过去敲桌子,气呼呼说:“喂喂,你吃完了拿钱走人,我这里又不是旅社!”
他迷迷糊糊站起来,掏出一张钱,拿起自己的购物袋,三步并做一步溜之大吉了。山容也忙着擦嘴付钱,她跟老板娘争起来。冷冷说:“老板娘,你好不讲道理耶。客人来你这里吃饭,坐一下都不行。”
老板娘说:“我这里又不是旅馆,要睡觉住旅舍去嘛。才吃两块钱就想在这里睡觉,你又不是我祖宗。赶了又怎么的?”
山容说:“我知道你要做生意,送神也犯不着这么粗暴嘛。就你这德性!”
老板娘扯起脖子来:“我就这德性,怎么着。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赶的又不是你,关你p事!”
山容说:“我就是看不惯哩!都什么年代的货了,还来欺负老实人。想发横死财呀。”
老板娘嘴里打起雷来:“我就是想发财!我都想红眼了,你能把老娘怎么着。你是他什么人,你是他老婆啊!”
山容不怕她,也嚷嚷:“是又怎么样!就你这破店,凭你这夜叉相,还想发财。做你妈的发财梦去!”
山容骂了一回,走出店来。也不管那妇人在身后,污言秽语大泼脏水。她要找席一虫,可是,大街上人海茫茫,哪里有席一虫的影子!
第三十章 娇嗔·挣扎
席一虫从餐馆里灰溜溜出来,情绪低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样。他雇了一辆小货车,去饲料批发店里批发了一批饲料,呼呼生风回无极农场来。货车拐上农场的泥巴路时,突见一个黑衣女子,一蹦一蹦跳到路中央。那黑衣女子气鼓鼓的,扬声喊话。
货车立停,车上跳下席一虫。他走过来,走过来他淡然地招呼,道:“你回来了。”
山容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的,气竟消去大半哩,她小声地奚落他,眸子里翻起眼白,横着看他。
他先把她拉过一边,回头朝司机挥手。货车扬尘向农场开去。他欲放开她柔嫩的手。她不要他放,两人就手拉手地迈起相同的步子进农场。
容心中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见一虫默不作声,她也就不吱声了。车主上车卸货,一虫在下用肩头扛。她穿上一虫的脏衣服,耸起肩,也来背饲料。他不让干,她偏要干。就来拉她,一边苦劝:“货不多,你去里面,别弄脏了你哩。”
她不服气,拉她也不走,她一边推他的手,一边说:“你别拉我嘛。我不怕脏。”
司机笑嘻嘻地道:“呵呵,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都一家人了还让来让去。有意思。”
容立刻低头,一刹那她眸子亮了一下。一虫急促不安地,搓起手来。他嘎声说:“你…你别误会,我跟她老同学。不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司机摆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样子,炯炯有神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滴溜溜的,像一对滚动的陀螺。他额外地做了一个夸张动作,堆起笑来,嘴里,像黄牛样“噢!”地喊了一声。这一声拖得那样长,拖得席一虫很不舒服。他很别扭。像是热情地伸出手去,跟人寒喧,对方不理一样。
场面骤然地冷了。一虫赶紧背起饲料走人。她耸起肩来,背起大包的货跟了进去。货很快地卸下来了,一虫付钱,打发走司机。回头却见容站在柚树底下撕叶子。叫她,她不应。
他走前去,问:“你怎么了?”
山容又撕叶子,眼神茫然地看着样什么东西。许久才说:“切,我能怎么着呀。”
一虫转身进屋,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水,小心翼翼递上去,说:“喝口水,我这人粗心,你你别往心里去。”
山容也不看,一拍他的手,说:“你好烦哩。”
杯子掉到地里,没有碎。水漫湿了一小块地方。他鼓着眼,傻了好一会,弯腰捡起杯子,他不耐烦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很对。”
“那你干嘛黄着脸。”
容不依了,扯起脖子来,气呼呼道:“我的脸哪里黄了?你说。”
“我总不能跟那个人说,你是我老婆哩。”
容扑上来撞他,口里娇嗔不已:“你放p!谁是你老婆。”
“这样又不行,那样又不可以。你到底要我怎么说。”
“你这么傻,你不会说成,那样子。”
“到底是哪样子。”
“哎呀,还能是哪样子,就是那样子。”
一虫也不知怎么了,烦躁不耐了。他失声叫起来:“你们女人真难侍候!没有女人,我照样活得好。”
山容蹲下身子,捧脸呜呜地哭起来。猪舍里,猪兄猪妹都饿了,一个个喊起来,搞抗议,搞游行示威。一时间,叫喊声竟把山容的哭声淹没了。
一虫自知言重了。他像一头拉磨的驴样,在水泥地板上转了好几圈。他苦着脸,走过来劝:“我说的都是气话,你你别往心里去去。”
山容倏地跳起来,用肩膀带动身子,整个人朝前冲。一虫一边喊她,一边跌脚追去。他追上了,他拉她的手。她一摔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