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间向北(1/2)
拨乱横竖了,干穆也盼着自已的事情能有一个公正的说法。
干穆欲求公正,还得从干穆家的冤假错案说起。干穆的父亲是位名中医,照旧医学院的教授。重要的是,干穆的父亲的父亲是个田主。干穆十六七岁,被套上了田主羔子的帽子。文革还没来临,干穆的父亲就被打垮了。原因是干穆的父亲在学堂上大讲特讲经脉学。经脉是什么工具,知道它的人,认为是科学。不知道的,是无稽之谈。这还没关系,要紧的是,干穆的父亲给一个患者实施经络推拿,竟然把一个病人按瘫痪了。于是,干穆的父亲被关进了牢房。
那些人对干穆的父亲实施严刑拷打,让他招认是谁指使他干的。他讲不出来,因为没有人指使他。于是再用刑。干穆的父亲不堪其辱,咬舌自尽。干穆的母亲忍受不了这种攻击,又急又气,一病不起,竟也去了。厥后,干穆也被抓起来,因为一块汉代玉,坐了十年牢,家里的房产被没收。
可儿对干穆说:“你就回去问问吧!”
干穆回了胶东。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问,嘴皮子都磨破了。不外,令他欣慰的是,政府竟把他的事情给解决了,不光取消了他和他父亲的处置惩罚决议,恢复了名誉,退还了被没收的房产,还意外获得一笔奖励。这笔奖励从那里来的?照旧那块汉代玉。交给他那笔钱之前,向导问:“那块汉代玉你愿不愿意募捐给国家?”干穆点颔首。虽然愿意,这么多年,那块玉石给他带来什么好?蹲缧绁,被追打,遭误解。向导听了干穆的亮相,十分满足,就把那些钱搁在干穆的手上。“你如此公而忘私,令人钦佩,谢谢你对国家和人民做出的起劲孝敬。”
干穆兴奋不已。心里想,有了这些钱,给可儿娘买一些工具,去看看她吧。
干穆在胶东这段时间,姜保堂一直帮干穆忙前忙后,按说,姜保堂是个瘫子,他能帮上什么忙?他帮的最大的忙就是在现场。象姜保堂这样的人,能够匍匐着来到你的办公室前,找你服务,你首先会引起注意,再一听说是帮别人解决冤假错案,不由地肃然起敬,那怕你再忙,也会放下手里的活计,接待一下。纵然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忍拂了他的体面,那样,你的良心上会过不去。
干穆拐走了姜保堂的女人,姜保堂为何还要帮干穆?因为姜保堂佩服干穆是条男子。一次上海之行,让他重新认识了干穆。他以为,干穆不拘小节,是一个心胸宽阔的山东大汉。可儿随着他,他也放心了。从上海回到胶东,他就结了婚,谁人一心想嫁给他的女人终于如愿以偿。姜保堂现在想,人呢,实在都是想争一口吻。实在,在这个世界上,谁和谁配对,都是老天爷早就部署好的,你违背不了。如果你非想违背,一定会吃许多苦头。
干穆并未亲自去见可儿娘,而是买好了工具,让姜保堂带已往的。事后,姜保堂告诉干穆,可儿娘不收那些礼物,从家里推了出来。干穆听了,心里被一种工具堵着,许久喘不开。也许这一生一世,他和可儿都不会被可儿的爹娘原谅了。
办完这一切事儿,干穆回了上海。临走之前,他再一次来到怙恃留给他的那套老宅跟前,作别。这一别,不知道又是几年才气回来。原来,他可以留在胶东,甚至把可儿接回来,竣事这段上海的流离生涯。可是,这里留给他太多的伤心和痛苦,他不愿意再呆在这个地方。现在,他对南乡已有了丝丝缕缕的牵挂,他必须回到那里。
干穆采购了许多中药材,带回上海。可儿一样一样地掀开看,一小撮一小撮拿在鼻子底下闻。以为稀罕。
以后,谁人熬药的小瓷壶里天天冒着汽泡,壶嘴里的蒸汽哧哧溜溜朝外跑着。可儿皱着眉头喝下一碗又一碗难闻的药汤。可是越治,可儿咳得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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