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1/2)
“那日在宫中未便与你多说——这两个月我未曾来给你送药,你可有不适?”秦桑关切的轻声问她。
小离摇摇头。
秦桑想了想,又问道:“国师大人他可是给你服过了什么丹药?”
“你怎么知道?!”小离奇道,笑得有些羞涩:“是……吃了能生孩子的药!”
秦桑也笑起来,却苦涩不已,叹道:“……难为他了。”
“难为——谁?”小离疑惑的问。
陈遇白吗?可他一点都不难为啊!他每晚都很开心!
“……没什么。”秦桑笑着点了点她鼻子,“你这个傻女人哟!”
“秦桑姐姐,你肩上的伤好些了吗?”小离拉她进屋,从书桌下面拖出她从陈遇白那里偷的一匣子药,“这些药都是给你的!你拿回去!”
秦桑打开那匣子一看,满满一匣子都是国师府配制的灵丹妙药,治内伤外伤都有。
“好。”为了安她的心,也要收下。
“谁人太后娘娘拿到玄武令的图腾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乡?”小离压低声音、兴奋的问。
秦桑将药匣子放到一边,抚了抚她额角,“小离,她简直是我们的近亲祖母。”
纪小离那兴高采烈的期待神采黯了黯,漆黑的眼眸望着秦桑,默默片晌,她轻声的说:“若真是近亲的祖母,她怎么会拿刀伤你呢?”
纪小离小时候,镇南王府的老祖母还未去世,每一次纪工具南北挨了父亲的家法,丫鬟扶着的老祖母颤巍巍急急遽的就来了,给他们上药、搂着他们落泪,轻声细语的告诉他们这次错在那里、下次不行再犯。
即即是她,老祖母也常带着在园子里玩、喂她吃糖。
若是近亲的祖母,怎么会伤害近亲的孙女呢?
“她不是。”小离摇头,坚定否认道。
秦桑怔怔片晌,笑得有些模糊,却什么也没再说。
小离……小离最容易相信人,却也最不容易相信人。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秦桑笑吟吟的,问:“你告诉我:谁人图你是怎么拓下来的?”
说起这个纪小离自得起来,翻出玄武令来给秦桑看,笑眯眯的告诉她说:“我不会拓,所以我照着画下来了,横竖就是一只乌龟嘛——我画得比这个还要悦目吧?”
秦桑望着玄武令上威严的上古神兽,追念端密太后拿到的那块白绢,一时忍俊不禁。
婢女这时恰好送午膳来,秦桑耳力好,很远就听到了廊下的脚步声,便对小离说:“似乎是有人来了,你去打发她走,不要让她进来看到我在这里。”
小离颔首,连忙走到门口打发婢女。待她回来,秦桑还坐在窗边,笑着对她说:“小离,我要走了。”
她每次都是往复急遽,小离也习惯了,不外这次她急切的追问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乡呢?”
秦桑袖中的手指牢牢攥着一方白绢,转身向她招了招手。小离跑已往,被她轻轻拥进怀里。
“姐姐……也许会先去爹娘那里一步,”她按住怀里一听便急了的人,“你有陈遇白,你要带他一起去见爹娘啊!”
“可你上次不是说:你也要嫁人了吗?”小离不解的问。
秦桑笑的温柔:“是啊,我真的很想嫁给他……惋惜,他不娶我。”
她松开手,握住小离的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对她说:“小离,你要与陈遇白好好的过日子、要听他的话。姐姐先去爹娘身边一步,替你带话给爹娘可好?”
纪小离有些惆怅却也无法,只能点颔首。
“等我见了爹娘,我会告诉他们:我们小离嫁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过得很好,等以后,会带着良人一同与他们团聚。”秦桑声音又低又柔,像说着一个梦。
小离听着她那声音,眼中莫名凝起了眼泪:“以后……什么时候呢?”
“该相聚的时候、自然就会相聚。”秦桑捧了捧她的脸,“小离,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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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与幼妹离别出来,想到今日一别、或许就无再见之日,泪意再也无法止住。纵气行在风中,紫眸一路泪洒。
国师府外的十里栀子花林中,有人正在道中央悄悄等着她。
秦桑被截了个措手不及,急急愣住、退却两步,袖中的手悄悄攥紧了白绢。
国师大人守候多时,却未推测她会是如此满面泪痕,连忙皱了眉问:“你与她说了什么?”
她都哭成这样,他家蠢货是不是哭晕了?
秦桑笑了起来,举袖拭泪,“让国师大人见笑了——刚刚小妹问我何时嫁人,我一时情难自已……”
克日满城都在传天子要将心爱的夕月公主赐婚汉中王谢李家的长房明日孙、当今武林牛耳李微然,陈遇白亦是听闻,一时默默。
倒是秦桑,泪眼盈盈,笑得却越发现艳:“还未谢过国师大人呢,如此费心解了大皇子殿下的寒毒。”
“不用为此谢我。我是为了小离。以后你不必每个月来给她送药了。”陈遇白的声音虽冷,但字字真心:“秦桑,你也保重。”
“是。”秦桑笑着应。
陈遇白望着她,心情淡淡的说道:“秦桑,不要以为你将那两小我私家托付顾明珠与我,你就了无牵挂——你若是出了事,小离会为你伤心。”
“伤心一阵也就好了,有你在她身边,她很快会忘记我的。”她垂眸低声说。
“但也自有那矢志难忘之人。”陈遇白轻叹一声,“我与李微然结识多年,他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他简直不是。”秦桑抬起头,漂亮的脸上满是温柔笑意,声音又轻又柔:“是我骗了他,薄情寡义之人,是我。”
话至此,便无甚再可讲。
陈遇白侧身默默让出道,紫衣的尤物翩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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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遇白虽知一切自有天命,但秦桑究竟是小离最近的血亲,他心思有些重的回到府中。
老管家来迎他,告诉他说:夫人进了大库房。
“工具随她挑,叫人在旁小心服侍着,禁绝她自己爬上爬下,禁绝磕了碰了。”他嘱咐了一通却照旧不放心,左右无事,照旧亲自去看看。
国师府的库房是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几十间宽敞方正的高屋连成一片,每一间里都满满当当的堆满了,那些大多是历代国师积攒,也有宫里的种种犒赏、各地的节礼孝敬等等……里头的每一样工具都有造册,可是小离哪有心思悄悄翻册子,命人开了门,一头扎进去走马观花的找她要的工具。
国师大人找到她时,她正在指挥下人从架子上将一尊玉观音搬下来。
虽归期尚未有期,但她满怀憧憬,如饥似渴开始着手准备了。
纪小离想象中的母亲……应当与王妃娘娘一样仙颜温柔、潜心礼佛,将这个献给母亲,想来她定会喜欢。
小离正喜滋滋的,身边忽有人冷冷的问:“你在做什么?企图搬空你的夫家吗?”
小离吓了一跳,转头见是他,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找几件礼送人!”
“你要回外家?”
“不是——嗯,是!”她神神秘秘的,又很开心的说:“你先不要问,到时候我带你去!”
陈遇白知道她指的是去那里,心里知道是徒劳,但默默了片晌,却决议与她一同厮闹:“把工具放回去。”他付托下人。
小离急了:“不要放回去啊!我拿我库里的宝物和你换这个好吗?!”
她也有个库房,放的是镇南王府给她的陪嫁,里头也有不少好工具的。
可是国师大人显然看不上:“就你那眼力,能有什么宝物?你看上过什么好工具?”
拿这种质地一般的玉观音去献给岳母大人,国师大人的一世英名要往那里放?
小离急了,高声反驳道:“我看上过好工具的!我……我不是嫁了你嘛?!”
“别忘了,你是完婚当日被我抢亲抢来的。”国师大人冷冷提醒,又皱眉冷声问道:“你说我是‘工具’?”
“呃……”纪小离语塞,一本正经的老实问他:“我饿了,良人你饿不饿?”
陈遇白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她跟在后头,库房磕磕绊绊,她走得慢,他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等,只盛情情不耐的牵了她手、带在身边。
他神情那样嫌弃,纪小离很不宁愿宁愿,不兴奋的小声嘟囔:“你的眼力就很好吗?那你怎么娶了我呢?!”
“你说什么?”国师大人突然问。
“我没有说什么!”有人闷闷不乐的否认。
出了库房,老管家候在外头,国师大人刚在宫中用过了膳,见了他却付托道:“摆饭。”
“是。”
“去将南苑的库房整理一下,饭后夫人要已往挑些工具。”他看了眼身边猛抬起头的人,她瞪圆了眼睛受惊的样子真是蠢极了,“有一尊南朝小王爷送来的羊脂白玉观音,找出来给夫人送去。”
老管家笑着敬重的应了。
“这里不是你的库房吗?你尚有一个库房?”瞪圆了眼睛受惊的人问,“你也有妆奁吗?”
正一脸严肃的等她赞美崇敬的人,瞬时黑了脸。
老管家忍着笑解释道:“回夫人的话:这里是府里的库房,府中的礼仪来往都从这个库房走账。大人尚有个库房在南苑,内里放着的都是大人自己的收藏。”说完他又帮腔、居心问道:“大人:夫人去挑工具,是随夫人的意挑吗?”
国师大人冷冷的哼了声:“随她挑!通通看中了搬空最好!”
老管家笑着应声,纪小离却是信以为真,笑眯眯的伸手拉住良人的袖子:“真的吗?”
“真的。”国师大人正色道,“我一辈子也就眼力欠好了这么一次,权当处罚,以后也该长长记性。”
他显然是有意使气,惋惜他家夫人既听不懂这么婉转的使气、又记性欠好早忘了自己适才的嘟囔,笑眯眯的推他赶忙去用膳、别延长了她挑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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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我没说清楚:了局至少要到这个月的月底呢,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想看啥番外,早点准备开始写。
秦桑的番外一定会写的。国师大人的崽也会写,不外孩子的番外凭证老例会放到纸书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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