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人宅心仁厚（2/2）

李四有见天色已晚，下令封城戒严。

这一晚，城中居民躲在家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天亮，城中各家有名望的，以及寺庙主持被通知前去王宫。他们在路上确认：大明朝光复哈密了。

好歹没有屠城，大明朝信誉还是可以的。这些人放下心来，到了王宫门前，眼中见到尽是些杀气腾腾的持刀汉子，又开始忐忑不安。

唯有一个道士捻须而笑。

他昂然直入王宫，见到李四有，躬身行揖礼，高声道：“李大人何来迟也？贫道恭候多时。”

李四有微笑还礼。

道人见他头上缠着一道白纱，似乎在哀悼谁，称赞道：“大人宅心仁厚，不忍见生灵涂炭。”

李四有哑然。他哀悼的是守拙老道长，关这些西域胡人屁事。不好解释，他略微点头。

来的人一半是僧侣，还有一半是城中大户。

他一一打量。

佛门的和尚惶恐中带着点欣喜，恐怕还不知道他在中原干出的事，不知道他这个佛敌。有个奇怪的教士脖子上带着十字架，还有两个教士头上缠着包头布。

佛门的和尚离这两个包头佬远远的，一脸厌恶。

两个包头佬胆子不小，来了以后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他听不懂，道人给他解释：“这是西南边传过来的包头教，他们教义邪门，声称不入包头教的全部是魔鬼，统统要下地狱。”

李四有问：“那要是入了包头教呢？”

“男的上天堂，每人发九九八十一个美女。”

他不信。这时一个和尚过来说：“多少年不见天朝大人，老衲有礼。金光道长没说错，他们就是这么到处宣扬。”

“我们佛门被他们欺负惨了。西南边的于阗国被包头教灭了，佛寺被毁，僧侣被屠，包头教还想进入哈密，在城里行事霸道，求大人做主。”

李四有沉思。

西域自从大唐灭亡后，当地汉人很多被土着屠杀，人口越来越少，剩下的汉人久在西域反而被胡人同化。

五代十国时期，有诗云：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儿。

他在中原看不惯佛教，但在西域汉人太少了，佛门受中原文化影响深重，是他的朋友。

于是他和颜悦色地对和尚说：“如大师所请。天朝拨乱反正。”

场中的和尚们懂汉话，人人面露喜色，两个包头佬感觉气氛不对，急忙一通话语。

李四有听不懂也不想听，他一指两人，对和尚们说道：“各位大师动手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和尚们互相使眼神，发一声喊，群起而上围住两人乱打，不一会儿散开，地上只余两坨肉酱。

见这些和尚交了投名状，李四有微笑，他再问那个带十字架的是怎么回事？

领头的和尚法号圆通，圆通大师说道：“他是西边传过来的景教，平时很安分，信的人很少。”

李四有回头看金光道人，道人点点头。

于是他当场宣布：“道教，佛教，景教可以在城中传教，但是，每个教徒必须会讲汉话，给半年时间，学不会汉话的没收家产赶出城。”

在场的宗教人士欢呼，富户们暗自舒口气。

锦衣卫只管封住城门，城中却开始了一场动乱。许多和尚领着教众，手举棍棒高呼佛号冲向几个圆顶寺庙，将里面的人围住全部打死。

打完以后，又冲进一些土屋里，将屋里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一股脑打死。

杀了人，再将家产寺产抢得干干净净，连一张羊皮都不给留下。

金光道人带着信徒没参与，因为李四有把他拉住了，跟他说：“不要脏了自己的手，让和尚们去干。”

道人大为赞许。

“道门发展信徒讲究无为，随遇而安。和尚们不一样，他们当初在西域声势浩大，整个于阗化为佛国。于阗被灭，和尚们仇大苦深，这回逮住机会了。”

又道：“李大人果然宅心仁厚，贫道佩服。”

李四有想到后续安排，准备拉金光道人详谈。李慕华突然闯进来，神情惶急。

“大人，掌门派人来报信，西北边有瓦剌大军朝哈密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