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婚人第19部分阅读(2/2)
袭来
低低诡异的发笑,司徒萧如抵着床背,头颅有些发疼,嘴角却上翘,声音沉
到虚软,如紊乱以后平息出奇的水面,脸色很平,平得麻木,她扯动干涩的唇
道“你说得没错,如果我知道,我也不会原谅你不会”错过了最佳的时
期,错过了来得及,年轻气盛的年纪,拼死拼活的撕裂最爱的对方,余下来的,只
能是永远的——采不及——不可能
话落,眼泪潸然,无声无息,呼吸都变得浅了
她眼皮沉重,一下一下的似要闺上,话语还在呢喃哆嗦,仿佛是最后一点点的
哕嗦“我好想吃西瓜冰,我以前小时候喜欢背着爸妈攒钱,我攒着就为了吃
到它一碗,还有豆腐花,软软的,糯懦的,我好想吃,可是等我回想起来,发现哪儿都买不到了,
买回来了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滋味”
“我给你去买,我们马上去,好不好,恩,我现在就带你去”方正阳抖着
唇,哽咽了一声,搂起她,抱进怀里
忽然,她像是最后挣扎,猛然睁开眼眸,慑人得紧,炯亮得骇人,她揪着他
的衣襟,用了这辈子最后的那么点力气,提着最后的气力咬牙说“我不甘心,我
不甘心最后送走我的人是你可是,如果,我最后死的时候,你不知道在那儿快
活,我更不甘心!方正阳,你听着,我不许你死,你要给我活着,之后的日子你要
活得比我长!因为我要你记我一辈子,记看我一辈子,难过一辈子!”
刻薄过分到极致的话,他苍老疲乏的脸却忽然苦涩自嘲的一笑,温柔到极致
的替她遮住眼眸的时候,回了一句“好,我应你”
下一秒,手刹那像断了筋骨一样松了下来,再也没有握紧过,她倒在他的怀
里,最后一口气,咽下
八十三这次我们真的离婚
你把我存放在哪里?
我不将你存放,我将你收藏
一一顾方西札记
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晃而过
等她回神的时候发现,幸福总是触手可及,但还来不“及”
路路问她“为什么不问问清楚他当初为什么离开,你凡事不都喜欢一究到
底吗?”
晃神了很久,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匆匆前行的人群,有孕妇,有情侣,有一
个角落里似乎哭得淅沥花落的小姑娘,还有随后赶来安慰的男生,街头有一对老夫
妻在摆地摊被赶,踉跄间,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扶住自己的妻子,连声道歉,然后笑
着拉她走远,两两的背影,蹒跚摇晃,互扶互撞,却一步没跌
“他似乎并不想提,我直觉,他在害怕,他不愿提起”他看起来像是只想
跟自己多过一天是一天,而她再多的怒气和质疑却抵不过他这般透露出的心境
“这不像你,迟欢”路路迟疑了两秒,不甚赞同的说
“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做难得糊涂”收回视线,迟欢轻啜了一口温热的咖
啡,眉眼疏朗,语气浅慢,吐字清日析
话落,迟欢放下咖啡杯,“哐当”一声,杯子和底盘相触的声音,路路不经意
一瞥“这么快就喝完了?你不像那么心急的人”
浅笑够唇,水润干净的唇膏在她的唇上反射着灯光的点点光彩,看起来年轻了
很多岁,姿态也不浮不躁,成熟大方的外表愈加透出韵味
透过窗,阳光清浅,漫漫慵懒
“我只是担心,咖啡不赶快喝会变冷的,我有点不想纠结它的口感,也不纠结
它到底产自哪里,现在我只知道它的昧道还在,所以不问不想,只想趁热喝下去,
然后看杯子安静的躺在那里”
轻轻触看杯沿,迟欢垂下眼眸,不急不缓的说道
路路美目瞪了瞪,然后咽下一口水,泄了气一样的说“算了,你总是比我道
理多”
“他再一次离开一定不是想再辜负我一次,否则,他不需要回来”也许是了
解,夫妻间莫名的默契,就像那日,他拿手指堵着她的唇瓣,眼神疲乏的对她说,
可以先不问吗她竞不知为何应允了下来
“迟欢那个我有件事”过了半响的沉默,路路尴尬的搓搓手,表
情又是欣喜又是期待还有些许的不自然和忐忑,她挑看眉,最后嚅嗫着唇说,“我
找市里最好妇科医院,医师说虽然你的年纪可以称得上是高龄产妇了,但是现在高
龄产妇的生育率是很高的,只要破腹手术得当完全没问题,期间多去医院检查就好
了,你那个,要不要看看资料?”说完,一通给了一叠的资料纸
瞠目了半晌,迟欢愣愣的望看路路,反倒是路路比她脸还红,左看右看的,还
讪讪笑了两声“你,你别又怪我多事了,我只要是怕你们没想到这个问题,所以迟欢,我觉得,有了孩子生命会更完整的,你说
呢”
路路怕迟欢怨自己多事,连声音都是虚的,其实她何曾怪过她,只是遗憾而
已,何况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实属难寻,何必还要计较太多
抿看唇点头,迟吹低笑出声,轻咳了几下,然后眉眼温柔的说“路路,我
明白的”
走出门的时候,电话铃声疯狂的响起来,电话那头是顾方西焦急低沉的嗓
音,他气息不稳急急的问“在哪里?!”
“咖啡厅”
“别动,我现在去接你”电话那头沉声的抽了口气,然后是顾方西状似平
静却透露出强硬态度的口气
不禁蹙紧了眉头,怔怔的站在原地发呆,想起他刚刚明显紧张的口气,胸口有
些压抑
让路路先走了没几分钟,一辆飞速行驶的灰色轿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门一
开,那双手将她拉了进去,然后一踩油门,尘土瞬间飞扬
她呆了呆,随即看向专注开车的他,神色平静如常,眉眼沉寂,碎发垂在额
前,方向盘的手没有意思哆嗦,可她分明能感觉得到,他在害怕
“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里吗?”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窗户阻隔了所有周
围的声音,他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味道,轻扯薄唇淡淡的问,目光注视
着前方
迟欢睨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伸手覆上他放在车档上的手,一触及,手心都
能感觉到他的手背上寸寸的冰凉和僵硬
也注视着前方,红灯炙热的停在眼前,行人匆匆而过,她没有回答,只是紧紧
的抓住他的手背,死死的,再轻轻摩挲
酥麻温热的感觉能让他的细胞都起来,那份悬挂已久的心还是充斥着很多
复杂的情绪,可是就在这车内,她覆在他手上的温度,他顿时觉得,这一刻宁静得
让他想闭眼休憩,就算是在马路上,这铜铁水泥间
车启动,然后来到郊区,那是个藤蔓围绕的红色房子,在树荫的遮挡下隐秘着
脸孔,阳光斑驳得投下影子,空气清晰,走在其间,会不知身在何处
“这是我一个画家朋友的房子,刚空置下来不久,进来吧”他对她笑笑,嘴
角徽微上扬,狭长俊眼弯起来的时候,和她一样已露褶皱,仲出手,她放上手,然
后被他领着走进去
百布包着的殿堂,所有的家具都被布包着,但地面和窗户看起来很干净,显然
是有人定期来打理的,猛地一扯,百布下精致复古的家具如崭新一般,窗外洒进来
一地的阳光,饶是被树荫遮挡,到底光线却极好
过了半响,他又出了去在后车厢里拿出了一袋又一袋的东西
蔬菜,水果,鱼,虾,甚至还有锅铲
迟欢怔怔的打量这一些,胸口的郁气更闷了,脸上并不透露,只是淡淡的问
“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烧菜吃,从来都没给你烧过,从前都是你给我做,我想做给你吃吃
看”面上笑意不减,如阴霾初开的天色,她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紧
张,可现在,他挽起袖子,扯开衣襟的扣子,没有一丝不好的心情
思索了两秒,她直视看他笑意浓浓的俊眸,见他也一瞬不瞬的望看自己,心
底一沉,仿若不经意的说“那么急吗,明天不能做吗?”
话落,只见他脸色不看痕迹的一僵,然后下巴微垂下,优美如昨的曲线,碎
发随着这个动作遮住了眼,他低哑不透露任何情绪的下意识略过她的话,只是轻轻
蹲下身子,给她整了整衣裙,然后将手覆盖在她的膝上,问“快五点了,迟欢,
你一定能够饿了,想吃什么吗?这八年我都想为你做一顿饭,吃什么都好,我都能
做,说吧,恩?”
磁性上扬宠溺的口吻,衬着他愈加沉寂沈稳的脸,让她心头不可名状的涌上
一股酸涩,她轻闭上眼眸,喉咙发干“我喜欢,我都喜欢吃”重复了两遍,她
莫名才安心
“好”轻吻了她的发际,他贪婪的又轻轻磨蹭了会儿,退身去厨房做菜
了
这是最后的挣扎,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为什么明知道再无退路还是想拉她寻一个地方,最后挣扎一会儿,也许之后的
一切也都抵不过为她做一顿饭,这最后一顿的念头
厨房的光线也很明亮,明明已晚了,可却分外的璀璨炫目,朝霞夺目
六格复古旧式的窗门半开,油烟昧淡淡的弥漫,迟欢怔怔的轻步走到厨房门
口,看他忙忙的,但不至于手忙脚乱,穿着围裙,身材高大挺拔的样子,有些滑
稽,发丝浓密漆黑点点晕着金色的光,晃了她的眼
她也曾经为他洗手羹汤,可他以前是看不见的
如今他看见了,他却执意为她做一顿饭,她知他是不喜油烟味的,从前,鼻子
闻到的时候,甚至会出红疹,可是现在,光影转换,他看见了,他在做菜,而她看
着烧,蹉跎了那么多年,她竟然觉得也许很多时候,等的不过是这一刻
女人洗手羹汤是本能,可有时候她们要找的却是个愿意为自己洗手羹汤的男
人,这个女尊无关,也和男卑无关,只是与日子有关
“,’
油滋滋滋的声音,水龙头里冒出水的声音,他没听见她的脚步声,直到发现她
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已经是身子一阵晃动,然后是伸过自己腰际白皙的纤手,背
后隔着衣服传来软软温热的体温和重量,他眼柔柔的一眯,搭上她的手,心底里有
一淖习惯死寂的池水就那样一圈一圈泛开了圆润的涟漪
“顾方西”柔声清醇的嗓音淡淡的在他背后响起,甚至他能感觉到衣料里
渗进的热度
“恩,怎么了?”应着声,他眉眼清和似水
“你在害怕什么?”喃喃着问,迟欢松开了一只手,柔淡的眼眸一深,手缓
缓的移到他的胸口的位置,一路上寸寸的抚摸,让他来不及思考只能怔愣住,然后
呆呆的“我知道,你在害怕”
闻言,他打了个激灵,浑身又一僵,苦笑着拿开她的手,然后俯身轻轻吻了
吻,然后温柔的道“吃晚饭再说,好吗?”
她深吸一口气,应了
这一个本来空置无人气的房子里,渐渐的添了些许温馨,吃得有些饱了,她
站起身,环顾了四周,打开一个玻璃橱柜,无意识的拉开一白布,一副经典的油
画,浓墨重彩的在那儿显现
并不抽象,是一个女子,长发,黑瞳,希腊式的白色长袍拖地,犹如女神一
般温婉出尘,有种恍惚梦境的感觉,怀中还有一个憨憨入睡的孩子,在襁褓中吮着
大拇指
“她是?”这一副画透露着平静安详美好,一冲眼看,你根本不在乎它的技
巧,而是被它其中渗透出的感情所击败,迟欢连问的声音都变得极其轻声,如密
语
“我朋友的妻子,很多年前过世了,他梦到了她就画了,可惜,走到哪里都没
有勇气带走它,只让她存放在这里”
听着顾方西的话,她被搂紧一个温热的胸膛里,全身的重量都在了他的身上
抵着她的肩窝,细细的用优雅的下巴磨蹭临摹,然后缓缓的回答
她下意识的想问,为什么在乎又不敢带走,但是随后一想,眼中不免多了一抹
淡淡的理解,或许愈发在乎的东西,人愈是不敢触碰,生怕惊起了这一生早已忘不
掉的牵绊与难受
夜幕降临,夜色浓重,虫鸣声隐隐约约传来空气里还有一丝丝的青草味,沁
人心房
“那我呢,你把我存放在哪里?”她转身,突然就那样不假思索的开了口,完
全不像是她平素的口吻
只是她出了口便不打算收回,也许女人都一样,多的是疑问句,就算心里明
白,也爱问
闻言,他阴柔成熟的面上微微一僵,冷滞了半晌,他只是垂下眸退了一步,冷
然的空气瞬间溺毙了她,炙热的体温让无数的冷风袭向了她
“迟欢,我们离婚好吗,这次,是真的”
八十四爱人诱惑
找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还是找一个努力想给你幸福的人
其实,她不惊讶,真的不惊讶
这些日子,有时候惺忪的徽睁眼睛,她能都看见他坐蹲在床旁的样子,静静
的,不动的,望着自己
晚上,风中传来烟草味和尼古丁的味道,她起了身都能看见他在阳台,一身
单薄的衬衫,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感觉,她望着,鼻尖有些酸涩
这么些日子,他们是分房睡的,比起相拥而眠,他似乎更喜欢看着,在夜
晚,就那样蹲在她身边,直到天亮
她没问为什么,只是上前摸了摸他额前碎发下的湿润汗液,然后拿纸巾轻轻擦
拭,懒懒淡淡的回答“顾方西,你多大人了,还在闹脾气吗?”
他失笑,面部的表情忽然就那样松了下来,生生将她压进怀里,柔腻温软的感
觉就像是唯一能拥有的财富
天色深如黑墨,空气是寂静的
半晌,他松手,从外面的车厢后,拿了一箱的报纸,叠叠层层的,动作缓慢的
放在了她面前
迟欢上前,拿起,粗体黑字,照片,分乱,中英文的报纸都有
人物头条都只有一个人,她眼前沉静入水的男人
“我不接你回家,因为那里都是记者迟欢,我一直努力想给你幸福,可惜能
给得了你幸福的从那天我离开以后就也许注定不是我”眸中一闪而过的深沉忍
痛,他轻轻摩挲她微凉的手,然后薄唇浅勾,神色难辨“也许,合该,你应该和
我保持距离”
她颤颤的拿着报纸,眼眸垂下,眉眼疏朗而渗出几丝酸涩
各种劲爆的标题,连图片里的人都拍得分亳不差
“中国设计师westgu巴黎夜店吸毒画面曝光!”
“‘sean’已世掌门人玛利亚夫人曾是westgu入幕之宾!”
“爆料玛利亚夫人曾是、westgu未来舅母,是利益交换,还是混乱恋情!?”
暗色的照片分明有他曲线优雅的侧面,白色的粉末,指尖的烟蒂,还有几张他
与司徒萧如画面清晰的暖昧照片,仅仅都是这一天的日子,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甚至连标题都板尽宣扬诡秘色彩
“别哭”
他抚摸上她徽凉的脸颊,一片冰凉,在他喃喃轻哄的话语出声,她才惊觉,自
己不是怨恨,愤怒,甚至是嫉妒,而是心疼,难受,还有无尽的悲;京
“迟欢,你别哭”
她胡乱的摇摇头,狠狠的撕碎了报纸,一张一张,却撕不完,这一箱的纸,一
箱的讽刺
强制的拿掉她手中的碎屑,顾方西揽紧了迟欢,轻轻拍看她僵直的脊梁,一下
又一下“没用的,撕碎这一箱,也撕不碎全部,我这一天买了几乎附近所有的报
纸,可是有什么用?迟欢,不管我做得有努力,别人只能看见你肮脏丑陋的一面,
就像当年离开你一样,怎么也是洗刷不干净的吸毒是假的,但这个圈子就是
这样,你做得再假,改变不了曾经是真的刚开始没有权利,只有司徒的钳制和很
多人的欺骗,之后等我醒来才发现染上了,我自己走进了戒毒所,然后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