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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第55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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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得出来他是要好好说道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容白氏自己也是又羞又怒又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林沫一句话就堵了她的解释“亏得是姨夫不在,否则,我只怕就是要带着礼过来了。”

容熹脸一白,又听到林沫缓缓道“不过吧,姨夫若是还在,这孩子断不至于长出这样的心肠来。”

容明谦教儿子,那一向是非打即骂的,虽说对孙子优待些,但也断不会叫孙子长成这样。

只是林沫这形容可算诛心,就是容熹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给儿子辩两句“他到底还小,受了别人的蛊惑……”

“那就是蠢笨了。”林沫又道,“这么轻易就被人牵着鼻子走——姨母是怎么给他选的身边人?”不等别人搭话,又问了一声,“过几日大比了吧?日子选的多好,可不是我和仲澐那会儿冰天雪地的时候了。当时我们考场还有冻晕过去的呢。这会儿天时地利的,你觉得如何?”

容白氏苦笑道“沫哥儿专程来挤兑我们的不是的罢?”

“不,我来看场好戏。”林沫平静道,“姨母自己做决定吧,大哥哥心太软了。”

他的意思很明确,容熹这么个人,不适合养孩子。容白氏一咬牙,道“等忙完了老二的事,我去你姨夫那儿罢。”又央道,“沫哥儿,我知你口才最好,且帮帮姨母,劝劝那孩子罢。嘉儿说的也句句在理,可是那孩子不知怎么的被糊住了心,只怕反而更恨呢。”

“真是啊…我出过花子没有?”他问。容白氏一愣,想起来“尚未呢。是,你得小心点儿,今天进遂承房间没有?”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么个侄儿是多金贵的人,不由地急问。

是以林沫同容遂承的会面,隔着厚厚的两道密不透风的帘子。

“请表叔安。”容遂承挣扎着要起来,在枕头上给林沫磕头。身边的嬷嬷忙要拦着,林沫却道“跪着说话。”

遂承闷声不语。

“觉得委屈吗?想着怎么多了个大奶奶,你就得受这苦?”林沫笑着喝了杯茶,“我昨儿个睡得好好的,正梦到我家两个小子在打架呢,就被你家里人喊过来,到现在还没阖眼呢,也不知道那梦里是谁赢了——你说我委屈不委屈?”他声音倒还动听,“遂承,你小叔叔这人,脑子不太好使,直来直去的,不过我倒是有句话说得对呢,你是容家的嫡长孙,未来的容家家主,你告诉表叔,你这么小,就只会听着奴才的唆使,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将来呢?你一辈子听着奴才的话做决定?”

容遂承嘴唇一阵哆嗦“李嬷嬷不是奴才……”

“哦,原来是李嬷嬷。”林沫一点头。容遂承身边的嬷嬷已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面如死灰。他却看也不看,继续问道,“她为什么不是嬷嬷呢?你外祖父花钱买了她一家子的命,她在户部那儿就是奴籍,你说她不是奴才,问过我没有啊。”

遂承无法辩驳。

“新的容大嫂子不给你饭吃吗?还是不许你见大表哥?骂你了?打你了?”林沫一一问道。

“她抢了母亲的位子。”遂承咬牙道。

林沫笑道“那你恐怕有的受了,就算她不嫁过来,大表哥还是要续弦的。不过没关系,我看你旁边那个奴才的心眼也多,就是主意实在是笨了点。退一万步讲,哪怕他愿意容家从此没有当家的主母,别人看着不伦不类的,你道他能短了屋里人?杀了人,你偿命去,大表哥正值好年纪呢。”他道,“我竟是不知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如今的大嫂子,性情摆在那儿,只有你欺负她的份,她敢对你红一次脸?你要真把她弄下堂去,找个泼辣户儿来,看谁受委屈呢?何况,你真以为大嫂子没有娘家人?”

他说完,又道“算了,我跟你这么个不长脑子的说什么呢。好似你那个被奴才灌了糨糊的脑子能听懂似的。”

这事到底不是好事,林沫回去了也没对静娴说全,只隐晦地提了遂承不满继母,闹了些情绪,被容嘉罚了。静娴倒也只提了一句“孩子还小,慢慢就懂了”,把他给吓了一通,看了一眼修朗,万分庆幸给他换了||乳|母。

“咱们家的丫头、嬷嬷,也该换换了。”他这么说,“有些体面的,或你指了人,或允他们自行聘嫁,换换吧。”

静娴莫名其妙的,只应了一声便是了。

只如今孙氏这么一提,倒也罢了,皇后的语气却也不舒爽,倒叫她疑惑起来。后来回去问了林沫,方才晓得。

“先头不是要给皇孙选侍读,有人说遂承年岁相当,我说那小子脑子不中用,几个殿下将来都是国之栋梁,可不敢叫他服侍着。”林沫道,“后来皇上大约是觉得皇孙们的确过小,还没到选侍读的时候。”

静娴想,大约理国公府是有适龄的公子哥儿,觉得被舍了好差事吧,又道“好端端的,这么说遂承做什么?不是说那孩子念书很不错?得了你这句话,就算过个十几年大家该忘的都忘得差不多了,也免不了有人说三道四的,他以后若是想要入仕,可不好说。”

“啊,他——”林沫叹道,“就当为了玉儿,我也得拦着他别去做官啊。”

152、第152章

水溶笑了笑“侯爷今日去见了景瑞年?”

林沫心里一惊,对于今日跟着他的人心里有了些数,却不动声色“去拜访老爷生前旧友。”水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若是按着官职来,应当是先去离家,若是按着与林海的亲近程度走动,也该先去于家,就算是图着方便,离户部最近的是高家。景瑞年这个人,成天游手好闲的,多少人觉得他占着那位儿不干事,却不知道,他聪明得很――只是从来不知恩图报,别人帮他再多,他也只敢缩在别处,看着称兄道弟的人横死,你去求他,多半什么也不知情,不如问我。兴许我高兴了,就告诉你了?”

林沫测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哪有这么好的心!”

水溶摇了摇头“兴许呢。”

“我一直觉得奇怪,你今日好像一直就在装疯卖傻,痴痴癫狂的,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你就算自己觉着没意思,家里还有太妃同两个姑娘呢,你不替他们想想?”林沫道,“景伯伯知道些什么,又不知道些什么,我也不清楚,十几年前的旧事,到了现在,不过是当事人的一张嘴一句话。你说的同他说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说了又有什么用?”

水溶怔了一怔,而后苦笑道“十六七年前,自今日起,我父王身子便垮了,一日不如一日,勉强用药撑了些时日,便故去了。家里人,包括他自己,好像都知道他会有这一病似的,一切都有条不紊――你说,北静王府立于京城,究竟是为何?”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我也快要…也没几年,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啊。”

林沫心里一窒,抬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水溶一眼,他今日一脸颓相,带着点不甘的桀骜,整张脸灰败不堪,这气色要是叫北静太妃见了,不知该多心疼,只是林沫看着,却隐隐约约有些幸灾乐祸,甚至不无亵渎之意地想,这人这样,倒还有几分可怜可爱的意思。就如同水溶所说,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他因林清等人的壮志未酬而亡立志要肃清官场污垢,而上任北静王的英年早逝,想来也给水溶留下不浅的疤。

“其实你说的对,曾祖、祖父、父王都早亡,分明就是因为我们胆子太小了。我先前,竟然连你都怕――太可笑了。”

林沫见他脸色发白,说话颠三倒四,凑了过去,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烫手得很,他不觉皱眉“你烧成什么样了,还喝这么多的酒?别想动你的人还没动手,你自己先把自己折腾垮了。你家那两个小姑娘满月了没啊,就被你这么折腾。”心里又道,别人发起烧来,脸上都是通红的,这人却是惨白如灰,真不知道是怎么了。

“你不是要收她们做儿媳妇?还算数不?”水溶痴笑道。

林沫侧过头来,踢了他一脚“你还是先躺下吧。你姑娘是北静王府的县主出门,还是没爹没娘地出门,结果能一样?”他屋子里服侍的人不少,虽然今天北静王说了不少糊涂话,下人都屏气凝神的,不大敢张口,但他们到底在那儿候着,听见大爷说水溶发烧的时候,聆歌就出去要人给烧水煎药了,如今林沫一挥手,妙荷几个先进来,端着汤婆子同两床厚被子,还有床厚山羊毛毯子“王爷,这都是我们大爷新做的被子,昨天刚晒了,大爷都还没盖过,王爷请放心。”

水溶也不是第一次睡林沫的床,却也难得叫他几个大丫头亲手服侍,冷笑了一声“你们侯爷要跟你们生气呢,这么大方。引狼入室啊。”

妙荷也知道一些风言风语――说实话,这京城里头哪家爷们没个亲密的?就偏偏这二人的关系传得满城风雨,明明他们大爷每日里从户部出来就直接回家,与北静王也是止乎于礼――只是知道跟眼看着水溶这么出口调笑,到底是两回事。年轻丫头脸皮子薄,登时就红得好像发烧的是她了。

水溶抚掌大笑。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林沫叫人把炕上的小案撤下,拉了一把水溶,“先躺下吧,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太妃交代。”

水溶听话地躺下了,想想不舒服,自己又起了身来,叫妙荷帮他把衣裳脱了,才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了,顺便嘀咕了一声“你是怎么惹着李渡恺了?老头子处处针对着户部,就差当着皇帝的面说你说胡话冤枉好人了。”

“他的得意门生,永川知府陆宏,交上来一本乱七八糟的账。”林沫也就一笑,看起来也不生气,“李渡恺也就嘴上厉害了,他几个儿子都不中用,三个女婿――那都是些什么人,就他自己一个,顶不了什么,何况他那双眼睛,看着就知道肝不好,就他这年纪,也撑不得多久,这话你不许说出去,反正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水溶呵呵傻笑起来。

林沫坐在他对面,忽然就觉得,水溶好像的确与他想象得不大一样。

过了年,水浮将会纳两个侧妃,其中一个,还是土司的外甥女,足以显示这名当今的嫡长子、最名正言顺的人已经丝毫不愿意遮掩自己的雄心壮志,打算放手一搏了。

林沫低头闷声笑了。土司有六个姊妹,藏族女子与中原有所不同,颇是有几分地位,但外甥女儿和亲女儿能一样?只是到底说明了这位志气不小,连獠牙也不想遮了。这倒也跟他早年前去山西时候有几分相似,不管不顾,过刚,却未折。

他们这些富贵之人精于养生之道,水浮也是过了而立的人了,正值壮年,有些事,他就算再隐瞒,再藏着掖着,别人也不是傻子,他的父皇兄弟更不是傻子,索性剑出鞘,意气风发地争上一争,省得一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往他身上乱招呼。

“赵王已生退让之意,然韩王掌兵部,又与齐王交好。”林沫笑嘻嘻地揪了揪水溶翘起来的的一小撮头发,“你觉得,三殿下会忌我,避我,舍我,还是会用我?”

水溶已经昏昏沉沉的,听了,也无暇思索其他,只低声道了一声“你又想那些做什么?他到底还不是皇帝。若是当今能允我多活几年,无论他用你,舍你,弃你,我与你同进退也罢了。拼得一身剐――”他虽病糊涂了,也知道下一句实在不该说,于是又嘟哝了几句,到底还是睡过去了。

“大爷?”妙荷探着脑袋问。

“我同他挤挤睡,暖和些。”林沫笑了一笑,“妙荷,你说,人人都说,酒后吐真言,皆因他不清醒。又哪里有人知道,人不清醒的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够当真。因为哪怕是真心话,到了醒了,也是要权衡利弊,问问其他人,这世上,少有人能跟着真心走的。”

妙荷听不大懂这些,她只问“姑娘和三爷那儿要散了……”

“我去看看他们。”林沫起身,叫妙荷上来帮他穿靴子,又叮嘱闻琴,“你看着北静王,他要渴了你就给他倒水,他要是出汗了,你就给他擦擦,别让他把被子蹬了。我去去就来。”

黛玉和林澈听了半晚的戏,不过说说哪个戏子标致,哪个身段不错,听他们的样子,大约过年是能见得了外客的,又叫他们排几部热闹些的戏,猛地听见林沫来了,不觉喜出望外,都道“哥哥来来回回地走,也不怕夜寒露深。”

“无妨,横竖送你们回了房,我还要去看看景宁。”林沫问了一声修朗睡下没有,听说他早被云夕带回去歇下了,又点点头,“很好。”

林澈好奇“哥哥,北静王来做什么?”

他其实紧张得很,哥哥昨晚对他说,要去拜访如海叔父的旧友,打探些旧事,他早就心生好奇,北静王又不请自到,当然也是有所目的,别的不说,光这两样,就叫他担心得很,如今见哥哥面露疲态,有心要与他分担,却又担心兹事体大,哥哥不愿意告诉于他,他又不敢说与黛玉听,只好试探着问“哥哥去看,是不是有许多话要说?那倒是早些去的好,子这几天得早些安睡才好,我送姐姐回房也是一样。”

“想问什么就问。”林沫敛眉道,“你也是我林家挑梁的儿郎了,我先前恐怕你年纪小,拘束着你,只是过了年,你的经历自然有所不同。但是我做兄长的,不愿你碰这些事,你好好地,把善仁堂善杏堂帮着涵儿打理好了,就是大功一件。但若你真对这些事有兴趣,我也不会拦着你。”

林澈一吐舌头“我不过是担心,此去北疆,家里头不顺当。”

“有什么不顺当的,今日在我靖远侯府的每一个人,我都当竭尽全力,庇佑到底。”

黛玉心思细腻,忍不住心想,这每一个人,也包括北静王么?

153、第153章

153、第153章

水溶本来觉浅,即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也不过了一两个时辰就醒了,一张开眼睛,屋外头点了灯,倒也不算刺眼,他还什么没说,守夜的小丫头已经凑了过来,轻声问“王爷喝不喝水?”他正巧口渴难耐,便微微点了头,那丫头旋即捧出一壶温在棉布里头的水来,看着像是准备得好的。

水溶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见她俊俏灵气,随口问了声“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奴婢名叫云茵,过了年就十四了。”

水溶兴致缺缺的“你们大爷呢。”

“大爷今晚歇在大奶奶院儿里。”云茵道,“他说太晚啦,怕扰着王爷歇息,我们外头的被子今儿个却拆开洗了还没干,他又不愿意叫姐姐们半夜里去库房拿新的,正好有虚度话要与大奶奶说,就在大奶奶无厘头歇着了。”

水溶看她一个一句,口齿颇是清晰,也觉得好笑,心想,这小丫头难道是替他们大奶奶不平不成?只是他倒也没必要跟一个小丫头闹什么,只又问了“什么时辰了?”

“还有半刻到子时,王爷还是再睡会儿吧。请恕奴婢冒犯,给您探探额头?”

水溶轻声“嗯”了一句,云茵便小步上前来,摸了一把他的额头,道“谢天谢地,烧像是退了。王爷出了汗,眼下可觉得难受?”

“罢了,泰隐都舍不得大半夜地折腾你们,何况我这个客人。”水溶眯着眼睛,“汤婆子你拿去,怪冷的,你还小,别冻着了。”

云茵自是不肯,到底被他硬塞了一个。

水溶心想,他到底是病糊涂了,竟到林沫这儿示弱来了。林沫是什么人?他看不出来北静王府如今的局势?看不清楚这朝中的风云?只是人家沉得住气罢了,别说他水溶还能活蹦乱跳的,就是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要他出手助北静王府,也难说。

这风寒之症本就可大可小,水溶半睡半醒地想着,要不干脆趁着这病先退一退?总比与父王那般要好些。只是到底心有不甘,何况他们这样的,一旦哪天真的失势,那离死又有几步之遥?母妃叫他去求外公舅父,只是这事,到底牵扯太多。而君是君,臣是臣,舅父再得重用,也不过是一介臣子,他若真为北静王府试图要挟君上,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如今这局势,除却那些看不清楚的,谁还敢说,皇上会顾着所谓的老臣的体面?

方说妄不是姓甄的,能说出“皇上就是看我甄家几十年服侍的老脸,也断不会叫你难看”之类的胡话大话。水溶心想,有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林沫能帮他说几句话?

又想,若是浮之能提前上位呢?

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不过过了脑子,他也就立刻甩了出去,水浮这人他简直太熟悉了,若真是动用了什么不得已的手段,他事成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要除去那些知情人。

说起来,水浮林沫,在冷心冷肺,用过就丢上,还挺像的。

水溶说完,自己也觉得挺好笑,他自己不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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