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鼠疫(4)(2/2)
“赵爷爷给你写信你不看,枉顾百姓期愿。聚义城已经研制出药方,你连这都不知道,真是白做摄政王了。”他把书信扔给男人,男人接住书信,打开看了看。
“嗯,可以。”他抬起一只手,军队都退下。
男人笑了笑,阴森,“把小世子送回王府。”
“我不,我答应渡姨和她一起去北海。不能食言。”
“做不到的就不要乱许诺。”他没再留情,直接退后让暗卫进城,把清酒百渡“请”了出来。
“走吧!怎么,还不想走?”萧君武把萧慎之惹怒了,寒山心法不是练得玩的,萧慎之练到了第六层,能和萧君武对上十几招。
清酒度娘也不愿意看萧君武胜,就使了个小绊子,若无其事地在萧君武脚下踢了个石头。不知道是他酣战还是故意,总之他是上套了,萧慎之一招斩断他的崛起。慎之也是惊喜,这是他七年来第一次战胜萧君武。以前也做过一些小动作,但都被他躲过去。
萧慎之跑到清酒百渡身边,两个人激动地击掌。
可是自从百渡从城里出来,就没正眼看过萧君武。她命如悬线之际,萧君武给她的最大的恩惠就是把她的命系于毫发之上,一个难以觉察的动作都足以把自己的命断送。
“清酒姑娘,请。”萧君武让出一条路让清酒百渡过去。
“鄙人谢过楚王。”
谦卑?这个态度,不像乐以晗。
“清酒姑娘随本王回朝廷领旨。”
不行,她还不能离开聚义城,老鬼的事还没有开始查。
“恭喜清酒姑娘。”
“恭喜莫姐姐。”
只有慎之没有恭喜她,这个孩子懂她的心。
她不会没眼力价到这种地步,顺大势而为之就好。
在这座长安城里,道路旁燃烧着的柴堆在死气沉沉的水边发出熊熊火光。
清酒百渡有了一个好的想法,她现在是大夏的英雄,萧君武不会动她的。
萧君武,你这个混账玩意儿,不是东西。欺君灭主,囚禁太子,扰乱法治,不忠不孝,枉为萧家人,真是个东西。
萧君武看她一眼,不再是死鱼眼,这次会睁开眼了啊?她在心里快意诽谤,无比自由潇洒,这两辈子受的苦都值得了。能看他吃瘪,怎么能这么幸福呢?
阳光的照耀,女子的精神好多了,除了脸上还未褪下的脓包。她月眼微眯,坐在马车里跷二郎腿,嘴里哼着小调。呵,心情不错。
“慎之,若是有人在心里诽谤你父亲,你该如何?”萧君武把烂摊子甩给儿子。
“如果是别人就刺配十载,腰斩于市;如果是母亲,那一切都行。”
“嗯。”楚王细想了一会,点点头。
没有生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张若虚。
萧慎之前半句的回答把她吓得心惊肉跳;他后半段的回答,让她无比欣慰。果然,血缘不会因阴阳,距离,时间而改变。只是后悔的是,她未曾陪他长大。清酒百渡眼神黯淡,失落地看着窗外骑马的小孩,这个孩子想念过她吗?他试想过母亲的容颜吗?他有唤过她母亲吗?
萧慎之跳下马,跑到马车边整理整理被风吹乱的衣服。
“渡姨,骑马太累了,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可以。”萧慎之是上神赐给她的格外的恩遇。
祸不单行,鼠疫爆发的同时另一种不传染的“病”萌芽暴涨。据看清时事而无力挽回,无奈归隐山林的人描述,这类病因是与感染源有思想接触。这个感染源比鼠疫更严重,比醉鬼、懒汉更因该受到惩罚。
而对于这件鼠疫引出的另一个“鼠疫”,只能说世界上的幸与不幸的总和永远等于一。 就像南半球的黑夜加上北半球的黑夜永远等于北半球的白昼加上南半球的白昼,再详细一点就是一个皇帝能做到雨露均沾。萧君武这个人真的是很耐人寻味。
有些城的人们在与死神交臂,但长安城的富家子弟却不知何为百姓疾苦。他们任意践踏死去的疾骸,马蹄飞扬后,尘土伴着血滴慢慢落下。在他们的思想里,圣上自认圣洁的龙体不应该沾染鲜血、触碰恶疾,便派出一个令众人惊惧而不敢抵抗的臣子去查办聚义城的瘟疫。所幸天佑楚王,平安归来。楚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可是萧君武何时以臣子自居?
楚王平安归来的那一天,寺庙挤满了还愿的人,门槛被换了三四个。他们所求愿有所实现,出手大方,够寺庙吃两辈子。
萧君武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的喜怒无常,而是这个人,计谋太深。 他把太子囚禁在东宫,自己却不好好治天下。他给这些未来的朝廷大官灌输的思想不再是忠君明义而是安于享乐,他把他们养在温室里,即使大夏覆灭,后人也会对这个摄政王感恩戴德。
如今的他,虽不知原因为何,但他在报复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