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郞第13部分阅读(1/2)
的确算是个女英雄了,如果他们没有攻克兰陵,沈七这一出来便是以身犯险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一切都过去的时候拿出来以当谈资,居然可以当做炫耀的资本。
只不过当时沈七将韩琛和沈五引到她们母亲的尸身前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这群女人是怎么过的。
沈夫人的尸身是沈七冒着极大的危险抢回来的,用从冰库挪来的冰封着。在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的那么一百多个日子里,日日看着自己母亲的尸身,想着上面发生的事情,被仇恨和恐惧死死地折磨着自己的心。
沈七依然笑得极灿烂,还有些得意,仿佛在要糖的小孩。沈七夺回她母亲尸身的举措实在是极大地在拿她们自己的生命在冒险。叛军都知道沈夫人在听闻其夫殉城后自杀了,可是到处不见尸身,自然要怀疑有人逃了的。
可是看着自己的母亲殉难,沈七这个做女儿的就能看着她母亲的遗体受辱?
沈五几乎都要骂沈七鲁莽了,如果,如果叛军搜查到了这个密室又将会怎样?
沈七不在乎地道“就算搜查到了我也还有后招。”沈七就跟献宝似的踢了踢她母亲尸身后的墙角的一块轻微突出的石块。
门继续翻转,这一次连沈冰意都不知道这间密室之后还有密室。
“看吧,他们就算发现了这间密室,我们也可以再躲,可是根据人的习惯思维就会以为发现了这间就是最后一间了,哪里知道还会有一间。”沈七很得意,不过她更得意的还在后面。
在那间密室里有十万石的米就静静地放着,因为有冰库做保,极不易腐烂。
“你是不是将孤的整个王府都掏空了?”韩琛感叹。
“七七,你真是我们兰陵的救星。”沈五不顾礼仪地一把抱住沈七。
沈七得意地看着韩琛,“是你说大难来的时候,黄金珠宝那些都如粪土,连一石米都买不到,现在这些可比得上那些黄白之物?”
韩琛微笑而坚决地从沈五手里搂过了沈七,捏了捏她的鼻子,“看来你也不算太没有救药。”
兰陵被围太久,如今正是三四月的时间,青黄不接,兰陵自身被战争破坏,所有良田都被弃置,哪里有粮食来救援,疲于征战,再加灾荒,西华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往兰陵运,沈五重建兰陵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到哪里去买粮来救济,又哪里去筹钱。
结果现在这个问题迎刃而解,这里的粮食足够支持兰陵好一阵子了。
“我的私房钱,嫁妆可都在里面了,所以我才变成穷鬼的。”沈七厥了厥嘴巴。
“怪不得你上次忽然要从我这儿把你所有的财产都拿走。”沈五这才反应过来,当初还以为沈七又喜欢上什么奢侈之物,要大把大把地花银子。
“哼,弄得人家买衣服的钱都没有。”沈七瞪了韩琛一眼。
“是,你受委屈了,孤不给你衣服穿。”韩琛坏笑地看着沈七。
沈七的脸立即就红了,想起那时韩琛不就是压着她的衣服不给她穿么?沈七不得不转移话题,“只是不知道这王府藏了什么宝贝,那些叛军隔几日就要来搜查一次。”沈七不解,“这王府我都翻过一次了,如果藏着宝贝我还能不知道,真是不明白。”沈七感叹。
只有韩琛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沈七,“也许他们要找的是一个人。”
沈七仿佛想起了什么,睁大了眼睛,这才开始后怕,下意识就偎入了韩琛的怀里。
沈五皱了皱眉。
沈七母亲的葬礼因为情况的窘迫,举行得隆重而简单。没少让沈七暗自心酸和落泪。到一切尘埃落定,沈五对沈七道“七七,同我一起去给父亲母亲上一柱香好么?”这明显是要两人单独待一会儿的变相说法。
沈七自然是要答应的,她回头看了看韩琛,仿佛在问他的意思。
“我也应该去上一柱香。”韩琛点点头,仿佛不明白沈五的意思。
到最后,沈五不得不摊牌,他拉起沈七的手,直视韩琛,“我想让七七留在兰陵。”
韩琛不捉痕迹地将沈七往自己这个方向带,微笑着看着沈七,“七七的意思呢?”高下立现,一个完全忽视沈七的主人公精神,一个特别的尊重女性。
“我,我想留在兰陵。”沈七的声音不算大。沈七说这话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她会选择离开韩琛。韩琛也没有想到,因为对于沈七,他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
沈七这样做却是有理由的。沈五为她分析的天下大势,她都明白,韩琛迟早是要飞龙在天的。可是在眼下随之而来的天下纷争里,以韩琛的习惯,是断然不会带上自己的,如果留自己在京城,在他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沈七自问她不一定每次都能侥幸的,所以她不得不选择留在兰陵,也许韩琛也是这个意思,是不是?只不过在她刚经历那些伤心事之后,不好启齿罢了。
不过沈七这样说的背后还有一层试探的意思。如果是她要赖着韩琛,这回京后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赖皮了,可如果是韩琛要求的,沈七便可以漫天要价了。
沈七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骨碌骨碌响的。只不过万一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只有认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韩琛还在笑,不过是抬起头对着沈五道“我带她回安阳。”
这不仅仅是想,韩琛直接说的就是结果,将沈七清楚表达的意愿忽略得彻彻底底。
沈五正要讲什么,却有属下来报重建的事情。韩琛训斥沈七道“不要缠着你五哥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忙。”
沈七其实很无辜的,她完全没有在缠着沈五。韩琛离开的步伐快得沈七觉得都是他在拖着自己走了,她要小跑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沈七同韩琛回到城外的军营才没多久,她就再一次被韩琛的效率给震撼了。不到三个时辰,沈七就被韩琛整装打包地塞进了马车。
“我们很着急吗?”着急得连同沈五告辞的时间都没有?
韩琛冷飕飕地瞪了沈七一眼,“我们必须追上前面的大部队。”
沈七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又得罪他了。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厚脸皮,她移上去抱住韩琛的胳膊,“元帅大人,这可是你逼着我跟你的,那你以后去哪里都不能扔下我。”
韩琛没说话。
“这是默认吗?”沈七胆子立马大了起来,抱着韩琛的头,上下摇了摇,“这是点头同意吗?”
“给我一边去坐好。”韩琛呵斥沈七的过激行为。
沈七只当自己这次是敲诈勒索成功,厚颜无耻地枕着韩琛的大腿侧躺着,“啊,好困啊。”然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沈七这趟去安阳比起上一趟,享受的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待遇。例如明明就急着赶路,马不停蹄地往北去,可是到了用膳的时间,韩琛从来没有委屈过她。
沈七甚至还习惯了,在韩琛坐下的时候,牵过他披风的一角垫在自己的板凳上才坐下,免得那板凳不干净,污了自己的衣裙,而韩琛只是冷眼看看她,什么话也没说。
这习惯到后来就成了韩琛主动将披风覆在她坐的板凳上了,沈七第一次领略到,原来男人的习惯也是需要训练的。
除了这点儿小事之外,沈七觉得韩琛最大的改变就是点菜了。沈七只要将下巴翘起,微噘着嘴巴就,韩琛就会主动给她点上满满一桌她喜欢吃的,比如泡椒凤爪,比如糯米排骨等等小菜,至于到了繁华之都,鱼翅燕窝都是少不了沈七的,所有东西都由着她吃。沈七也特别纳闷儿韩琛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对她格外的大方。
不过这都不是沈七最高兴的,她最高兴的便是韩琛居然记住了她的喜好。
沈七一高兴,就容易礼尚往来地回报对方,比如她这会儿就对那店小二道“我要一份,一份,就是那个长得红艳艳的,一丝丝的,吃起来脆脆的,有些咸辣的东西。”
店小二听得云里雾里。
韩琛对那小二道“就是乡下人家家里腌制的那种萝卜脆。”
端上来的时候,果然是沈七形容的那种,这东西看起来极下贱,可吃起来极开人的胃口, “萝卜脆?”沈七皱皱眉头,这萝卜寻常人家也吃得,土里土气的名字,“不好听,不如我重新取一个吧。”
野史上说,一位贵族妇女能把一碟炒菠菜取名叫红嘴绿鹦哥,而让那道菜跻身名流的餐桌,沈七觉得她也有义务把这个萝卜脆发扬光大,以表示她不忘百姓的疾苦。想起她赶马车的那段地狱般的岁月,沈七就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太得意忘形。
韩琛诧异地看看她,沈七摇头晃脑道“你看这萝卜纤细苗条得像不像美人的腰?”沈七极得意地拍了拍手,“有了,不如就叫美人腰吧。”
从此以后沈七只要看着这东西就叫美人腰。不过其他乡下百姓依然管这道菜叫萝卜脆。
这一路上沈七伴着韩琛,日子过得极其滋润,所以当她回到安阳后,才能有以后那样大的对比,心理落差让她一时都适应不了。
此次回安阳,适逢老皇病重,长期卧床,沈七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来那老色鬼是没法子作怪了。可惜这却让韩琛忙得不可开交。惠帝能独当一面做事的成年皇子并不多,韩琛因为三场战役下来,早抓紧了自己手中的十万人马。惠帝即使再不喜欢他,也不得不依赖他。
从兰陵之战后,东华和西华再次失去了表面柔情蜜意的面纱,边境上小战不断,让韩琛成日忙于调度指挥,没日没夜地谈公事。
韩嬷嬷走后,沈七虽然在王府称王称霸,无人敢望其项背,可是她总觉得这屋子的上空有一层看不见挣不开的阴影笼罩着她,嘲笑着她。
比如,别人新年的时候都痛痛快快的,只有沈七一个人在憋着气郁闷。一大早她就遇上了不顺心的事。“你们这是做什么,集体休息吗?”
沈七看着一群丫头都挎着篮子出门,她不记得自己有下令让她们休息的。沈七为着新年将到,为了给各门各府送贺仪的事都忙得头晕目眩了,看着这些人不帮忙反而还添乱,就开始憋着气。
带头的丫头立即低下了头,怯怯懦懦地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身子却没有往后退。沈七眯了眯眼睛,放低声音温和地道“能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么?”
那丫头吓得立即就跪在了地上,后面一群丫鬟也紧跟着跪了下去,乌黑的一大片,这样将沈七都给吓退了一步,这在大门口如此,难道是想让每个人都觉得她沈七是欺负丫头的泼妇么?
“娘娘,这不怪她们,这是府里的老规矩了,每年腊月二十三都要去城北的悲田院看望那些孤寡老人。”罗氏这时也出现在了沈七的面前,还亲自挎着一个篮子。
“悲田院?”沈七偏偏头,没有听过,她这样出身的人哪里听说过那专门救济贫苦老人的地方。
“这是安阳一处专门收容老而无养的孤寡老人的地方,平日都靠邻里周济,我们王府每年腊月二十三都会去看望那些老人,这都养成习惯了,娘娘初来,可能不知道。”罗氏解释得颇为清楚。
这等良善的行为沈七如何能阻止。“哦,这倒是好事,那我也应该去。”沈七笑了笑,命钱儿也帮她准备一只挎篮。
沈七才踏入悲田院的的大门,就被一个头发花白,两眼浑浊带白,满脸皱纹好像包子褶的老婆婆激动地拉住了手,“蓉姑娘,蓉姑娘真是你吗?你好多年没来了。”
沈七还没有回过神,就听那老婆婆继续道“瞧我这记性,早该改口了,该叫你王妃娘娘才是。”
王侯帝宅皆新主
沈七的神思早跟着那老太婆的一声“蓉姑娘”飞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沈七在韩琛的默许下从罗氏手里接过京城王府的账簿和钥匙的时候,兴致勃勃地去开了王府私库的门,清点物件,却没想到能在里面看到一扇极其罕见的双面绣屏风,一面绣的是富贵满堂,一面绣的是龙凤呈祥。那牡丹色泽鲜艳,那龙威严霸气,那凤高贵华耀,针法细腻,皆栩栩如生。以沈七用惯珍品的经验来说,那双面绣屏风绝对是当世罕见的佳作。
沈七顿时兴高采烈地将那屏风移到了自己房内,她本来就喜欢牡丹。在那面屏风的左下角绣了一个精致的“蓉”字,沈七知道该是绣者的名号,可是天下数得上的刺绣大家里可没有这一号人物。
当时沈七也没放在心在。只是韩琛踏入房内看见那屏风的时候,呆呆地立了许久,一个晚上都没有说话,无论沈七怎么逗他,他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仿佛在怀念什么。后来韩琛只借口说不喜欢太过繁艳的画面,让沈七换了一屏山水屏风。
如今沈七忽然听到老太婆叫的“蓉姑娘”才恍然大悟,那个蓉字的由来。
“婆婆你认错人了,这不是蓉姑娘,这是我们王府的王妃娘娘。”罗氏上前搀扶起那老太婆。
“啊,不是蓉姑娘?”老太婆有丝歉意,“瞧我老眼昏花的,蓉姑娘是要清秀一些。”老婆婆歉意地松开手。嘴里开始叨念着蓉姑娘如何如何的心善,每年过年都要带人来看望他们这些老人,帮他们梳洗,做新衣裳,包饺子等等,等等。
沈七笨手笨脚地帮一个老太婆梳理头发,她自己的头发她都梳不来何况别人的,那老太太立马捂住自己的头皮,“唉哟。”
“对不起,对不起。”沈七连声道歉,大概是梳子挂住她的头发了。
“娘娘,我来吧。”罗氏从沈七手里接过梳子,轻轻地为老人篦起来。老太太开始嘀咕,“还是蓉姑娘的手最轻柔,她浑身总有一股好闻的香味,她怎么不来了,是不是嫁到远处去了?”那老太太还顺便瞪了沈七两眼,以为沈七没注意。仿佛如果不是沈七抢了王妃的位置,蓉姑娘就会一直在。
沈七讨了个没趣,想着她不嫌弃老太婆头上有虱子就不错了,这老太太还挑三拣四的。
可惜沈七怎么能同这些孤寡老人斗气,便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回王府,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沈七就发飙了,怒气冲冲地从一丛枯树上抓了一团雪,用手一捏,团成个冰团子就往嘴里放,咬得嘎吱嘎吱响,沈七一边咬着雪,一边跳脚道“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脸气得绯红。
“怎么,去个悲田院怎么气成这样?”韩琛见到沈七的时候她正在咬雪,上前一步拍掉沈七手里的雪团,又道“你也不怕吃了肚子疼?”
沈七见韩琛这般,只道他对这王府每年腊月二十七去悲田院的事情记忆犹新,沈七想,这不都是那位蓉姑娘带头兴起的么。这下越发气得不轻,顺手又团了一捧雪,狠狠地咬“疼死我算了,哼。”
沈七千忍万忍,才能忍住没把蓉姑娘的事情问出来,她害怕,害怕提起来,韩琛又重新忆起来。
日子便这般表面平静暗里汹涌地过着。
“孤去庙里住三日。”三月的时候,韩琛忽然道。
“我也要去。”沈七想都没想就说出口,正好出去散散心。
“孤这是去斋戒沐浴,你跟着去成何体统。”韩琛强硬地拒绝了沈七,沈七看出他心情并不愉悦,也没敢在僵持,反正只是三日而已。
记忆里,韩琛每年三月都有去庙里小住的习惯,虽然平日不见他礼佛,但沈七只当这是他的习惯,也没觉得奇怪。她自己不礼佛,偶尔不也去逛庙会之类的么。
韩琛一走,沈七就跟没了主心骨似的在王府里闲逛,出人意料的是,今日也不是什么节庆,可王府里的池子里放满了莲花灯,在池子边的树下,石堆边,都能闻到烧过纸的味道。“今天什么日子啊,钱儿?”
“难道是祭花神?安阳的日子和我们兰陵的可差太远了。”钱儿也很纳闷。
“捉一个来问问。”沈七将下巴往那柳树下正在放河灯的几个丫头指了指,钱儿立即领命。
那几个丫头见了钱儿并不害怕,可是一看到钱儿身后的沈七时,有那胆小的便吓得发抖,“娘娘,奴婢,奴婢……”
沈七自问平日里从不以上欺下,除非是下人犯错她才会惩罚,这些人见到她不应当如此害怕才对,仿佛她是女罗刹似的。沈七不悦地皱眉,“你们在祭奠什么人?”
那些丫头吓得发抖,却咬紧牙关不开口。越是这样沈七越是好奇,“私下在府里祭奠可是大不是,不说的话,明日就去账房领了银子出去。”
这乱世里人要谋生并不容易。
“奴婢等在祭奠跳河去了的蓉姑娘。”终于有大胆的人了。
沈七脸“唰”地就白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韩琛去庙里斋戒不就是为了她么?沈七胸中憋着的气实在是无处可泄,因为蓉姑娘的死,沈七也心有戚戚焉。虽然万幸她不在了,自己才能在韩琛身边陪伴,可是这样的念头让沈七无比的内疚和自忏。
“替我也放一盏灯吧。”沈七幽幽地道。
沈七这几日一直怏怏不乐,满府上下她只得了一点儿惊喜,便是看到王府的花园里居然有一株姚黄开花了。
沈七笑容满面地看着那姚黄,“真想不到这里居然能看到姚黄!”沈七围着花左转右转,她一直想在兰陵也养一株的,可是用尽了办法,都没能让挑剔的姚黄落地生根,当初她懊恼了许久。
沈七找了管园子的老王来问,“这姚黄你怎么种活的?”
“回娘娘,这姚黄奴才可种不来,这都是当年蓉姑娘种的,只可惜这几年死了好几株了,就剩这一株了。”老王感叹。
又是蓉姑娘。
沈七的全部兴致都没了。
“说来说去都是蓉姑娘,蓉姑娘,蓉姑娘的刺绣天下第一,蓉姑娘种花也是天下第一,蓉姑娘的良善也是天下第一,她养的狗都是高贵的,碰也碰不得的。”沈七回屋子就开始发气,来回踱步,恨不能跺穿了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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