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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宝。世事变幻无常，人生处处都是机遇和转折，关键看如何去把握了。

星光一般璀璨的眼眸注视着我，若衣的目光看的我有点不自在起来。

“你今夜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我笑问道，微微的闪避开他的目光让自己努力的表现的从容一些。

“恩。”若衣点头道，“我想出去转转。”

我微微的一怔，抬眸看向他，随后笑了起来，“这次是真的了？”

“是真的。”他也笑了，点着头，“今夜是来和你道别的。或许有一天我还会回来这里找你。这次若是再回来，我就再也不走了。”

“好。”我伸出手，将他腮边的发丝略开。“外面人心险恶，自己万事小心。”我取下了赵倩的腰牌递给了若衣，“带着这个，一旦遇到危险，随时联络当地的官府。记得写信回来报平安。”

“恩。”接过了腰牌，若衣垂下了眼眸，那金灿灿的腰牌上雕琢的是大内侍卫统领的字样。若衣一看之下，忍不住掩嘴笑道，“本朝有我这样的男人作侍卫统领的吗？”

“朕说有就有。”我笑着说道。

若衣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投入了风雪之中。

我站在纜|乳|苤下，看着他越行越远的背影，不禁目光105囊击觥?br />

上次离开，不过是场戏，做给紫夜看的，而如今却是真的离开了。或许外面真的有能让他驻留住脚步的人，或许能让他驻留的人就是我。谁知道呢？

若是他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想，我不会再让他离开了。

不过今夜，我只会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他离去。

“陛下。”

“恩？”

“若衣公子已经走了。”赵倩提醒着我，“外面风大，夜寒，还是回寝宫吧。”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他已经走出了我的视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我淡然的一笑，迈步前行。

放若衣离开，给他再多一次选择的机会。

“陛下这是去……”赵倩跟在我的身后，打着灯笼。

“玉泉宫。”我淡然的说道。

赵倩抬眸看了我一眼，就再没说话。

玉泉宫孤灯长明，在空寂的皇宫中显得飘摇寂静。

挥手制止了宫外侍卫的通传，我悄悄的放缓了脚步。

刚走到了窗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在寂静的雪夜传的格外的悠远。

“秦绵，就算你医治好了我，又有什么意义？”紫夜的声音益发的沙哑。

秦绵也在？我不禁停住了脚步。

“是谁在外面？”细致的秦绵已经发现了脚步声，我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咳一声，“这个……”

“陛下。”寓门打开，秦绵愕然的站在门里看着表情古怪的我。

“那个……朕随便走走的。”我不自然的比划了一下，“呃，你继续。”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秦绵见我只带了赵倩还有几个贴身的侍卫，于是大胆的叫住了我，“陛下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我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转头看着秦绵，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我要走，他瞪了我一眼，我唉叹了一声，乖乖的跟着他走入了玉泉宫，赵倩则为我们关上了肖门，衷心的守护在门外。

这里并没有多少宫人伺候着，外面昏是有不少的守卫明里暗里的看着。

硕大的床铺上，一个清瘦的人影挣扎着要起身，秦绵赶上去，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罪臣紫夜，参见陛下。”他匍匐在了床前，因为腿上无力，身手歪在了一边，我看要不是秦绵拽着他，估计己经歪栽到了地上。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全数的包扎起来，就连十根手指也包裹的好像粽子一样。

“他的手？”我皱眉问向了秦绵。

“指甲被人拔了。”秦绵轻轻的白了我一眼，“怎么陛下不知道吗？”

啊……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夜见到他的时候只知道他浑身是血，手也不住的颤抖，我只当他被毒打而已，却不知道受了这样的刑……我忍不住眼前微微的一黑。

十指连心，那是如何的痛……

难怪秦绵一直都说天牢的人太狠心了。

见我的脸色微微的发白，秦绵这才了解原来我是真的不知道，神情微微一松。“陛下。”他叫了我一声，给了我一个眼色，示意我紫夜还跪着。我这才回过神来，“起来吧。”

秦绵几乎是用抱的将紫夜重新拽上床。这一折腾，一些白色的绷带下面，又微微的显露了一些血红出来。

“他明日能站？”看着几乎破碎的紫夜，我不自然的问秦绵。

“陛下想他站，我就有办法让他站。只是……”秦绵看了他一眼，“后果是可能终身残疾。陛下还想让他站吗？”秦绵拉开了锦被的一角给我看了看巴经处理过的双腿。

我一看之下，即便是再恨他，现在也提不起半点心情。一双原本修长笔直的腿，凄凄惨惨的展现在我的面前，肿的如同圆柱一般，脚上的指甲也完全的被掀没，皮肉翻着。

“夹棍夹的。再加上地牢太冷。血液本就流不通顺。”秦绵缓缓的说道。

“哦。”我不想再听下去，一抬手。

“罪臣只求一死。”紫夜喃喃的说道，完全失去神采的目光没有半点生的气息。

“你死不了。”我冷冷的说到，虽然心里已经不忍，但是一听他求死的话，我就想起之前他也这么说过，那时候他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头轰的一下，愤怒又全数涌了出来。即便是心里的那一点点愧疚也被冲的烟消云散，留下的就只有怨恨。

“你为什么要偷吃孕果？”我阴冷的问道。

他闭上了眼睛，抿着唇，不回答我。

他的态度更加的？哈哈。真好笑，原来你喜欢的真的是她。可惜的很，你永远也不可能是她的。”我恶毒的如同疯妇一般。

紫夜，你好样的，你真的有让我失去理智的本事。原本以为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谁知道只要在他的面前转一圈，就不可自己。

我冲到了床边，在秦绵的惊呼声中，一把将床上的紫夜揪了起来，“你给我听好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你越是不想见到我，我就越要让你看到。你想死，可以，等我死了以后！你欠我的，要用你一生慢慢的偿还。”

“你这又是何苦？”终于他微微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眸，半敛的眸子中映出了我暴怒中的面容。一丝清晰的痛楚划过他的眼底，是身痛还是心痛？“恨我，拿我的命去就是了。反正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又何止是你的命！你欠的是我全家人的命！若是我们失败，我们一家会有什么下场？”

他的情绪归于了平静，微微垂着的睫毛依然是那么多纤长，他沉默不语，我死死的盯着他。“没话说了吧？我们每一个人都对你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对不对？”

好烦！烦他要去死的话，烦他现在的平静，总之我就是烦躁。无论他如何，无论他说什么，带起的只有我的怒火。手不受控制的缓缓的攀附上了他的脖子，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他的眸子微微的一闪，唇边缓缓的绽放出似有似无的笑。

还笑的出！那淡然凄美的笑更刺都已经安排好，我不能因为对他的那点怜悯之心，放弃掉之前的所有努力。

当我咬着牙冰冷的摇头的时候，我看到了秦绵眼中深深的遗憾和淡淡的忧色。

在他们的眼中，我真的变了。不再和以前一样慈悲为怀。

秦绵以前是淡漠的，但是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被我影响了这么久，加上琪儿的出生，让他的心软了不少。

沉静的看着秦绵不停的在紫夜的身上用针下药。足足忙活了两个多时辰，紫夜竟然真的奇迹一般不需要别人搀扶的站了起来。

只是从他不住颤抖的身躯上可以看得出，每走出一步都在极大的消耗着他的体力，让他忍受骨肉剥离一般的痛苦。

这样的痛，他以前也尝试过，只是那次是为了皇甫飞凤，这次是为了我。一次是心甘情愿，一次是被逼无奈。

为了遮盖住他裸露在外的伤痕，我宣来了宫里最手巧的宫人。

他的手被戴上了盘着银丝的黑色手套，那些翻露在外的肌肤被手套蹭的钻心的痛。

他的脖手被用颜料画上了精美的梅花，每一笔都巧妙的遮盖住了原本的伤痕，颜料中参合了秦绵配置的药品，能够很好的止血，从他紧蹙的眉头中可以看的出，当那冰冷的毛笔碰触到他伤口时又多么的疼痛。

长发用一顶紫金冠束在了脑后，发上抹了不少的发油才显露出水润的光泽，上好的发油散发着淡淡的茉莉清香，飘散在宽大的龙荤之内。依然苍白的面容上打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有了几分血色，青白色的唇也涂抹了一些，除了眼神依然死寂之外，整个人鲜活了不少。

清瘦的身体上罩着一套玄黑色的宫纱，即便是身上的伤口再度崩裂流血，也不会马上映出来。黑色能遮蔽掉许多鲜亮的色彩。

从宫人们为他开始装扮，他就很安静，除了不时的发出几声浓重的喘息之外，没有吭一声。

现在的紫夜就如同一具精美的雕像，浑身上下无一不华美精细，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灵魂与生机。

秦绵一身素衣坐在紫夜的身边，不时的观察着他的情况。

柳色同样是一身白衣长袍挨在我的身边，温柔的双眸不住的在我阴沉的面容和紫夜消瘦的脸庞上来回逡巡。从京城出来一直到皇陵的路还有比较长的一段距离，所以趁着天没亮就要赶路。说起来，昨夜，我和秦绵都是一夜未眠，秦绵保养的好，平日里休息的也足，难得一次不眠不能让他如何，可一直劳心的我却在眼下显出了淡淡的青黑。

“陛下，还有走好几个时辰呢，不如先睡一会。”柳色张开了手臂将我揽在了怀里。

我小心的将自己靠近他的怀中，生怕头上那九凤翘翅加上九龙盘绕的帝冕戳着柳色，身体小心的侧着，不想将那身盘龙舞凤的袍子压出过多的皱褶。心里不免的微微一叹，还是以前好，一根发带轻松搞定，随便窝在那里，起身之后是要用手一理扎住就是了，一身轻袍随我折腾。现在……光是每日穿衣梳头就要花上半个多时辰的功夫，生命竟然每日重复的浪费在这上面。

身体有些困乏，但是睡不着，不过从柳色身上传来的带着他淡淡体香的气味便是让我平静不少。微微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紫夜。

为什么要怀上我的孩子？这个问题打从地牢里第一次发现孕痣的存在，我就思索到了现在。只是脑子一直乱哄哄，思前想后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朝中还不时的有其他的事情打扰。

现在坐在马车上，心静了，是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若是当时皇甫飞凤赢了，那现在我估计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连带无霜，柳无垠他们都会陪着我一起。记得紫夜说过，如果天下全数交到皇甫飞凤的手中，那他就会隐居雪山……那孩子……将会在雪山出生。

这算什么？对我愧疚的补偿？还是给自己一个牵挂？

我不禁的目光一寒。人都死了，还补偿个什么东西。难道还在奢求我在地府原谅他？感谢他给我留下一段骨肉？那我其他的骨肉呢？他会施舍一般的找到秦绵和燕离将我的其他两个孩手也带去雪山？哈，真可笑。

如此可笑的事情是紫夜会做的吗？我不住的在心里打着问号。

“紫夜。”我缓缓的开口，虽然他眸子是紧闭的，但是我知道他没有睡。

果然，他轻轻的一震，缓缓的睁开眼睛。

那紫眸依然死寂一片。

我伏在柳色的怀中，朝他嫣然一笑，绽放出我认为最最妩媚的笑容。

紫夜的眼眸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映着淡淡的疑惑。

“你是姓姚对不对？姚子夜才是你的真实姓名？”我继续着那能让我脸部抽筋的笑，忽然发现原来抛媚眼也是一件体力活，而且连续的抛媚眼，眼睛有脱框的嫌疑。

对面的秦绵对我反常的举动甚是无奈，赏了我一记大大的白眼，还是忍不住乐了出来。

虽然没有说话，紫夜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话说，到现在我居然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你骗的我好苦啊。”我特地的强调了一下我字，而不是朕字。

紫夜的袖袍下的手微微的一抖，上了淡淡粉彩的唇轻轻的掀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微垂的睫毛在眼下映出了一抹淡淡的暗色，睫毛的抖动显示出了他内心的强烈。

“我最后再问你两个问题。”我缓缓的坐直了身体，收起了那无聊的媚笑，正色的说道。

紫夜缓缓的抬起了眼眸，某种淡淡的紫光微微的流转了起来，他的胸口有点起伏不定，连呼吸都浓重了许多。涂抹了胭脂的两颊又晕起了一点绯红，看起来有点。这点我能很清楚的区分。生气只是一时的，而恨则是侵入皮肉，浸透骨髓，铭心刻骨，就如同爱一样。所以才有爱恨交织这个词汇。这一次，我知道我是真的恨他了。

只要一看到他，我就会莫名的狂躁，莫名的。”拒绝了秦绵的好意，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倏然的睁开了眼眸，凝神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马车颠簸了一下，震的秦绵的身子微微歪了一歪。

06卷16章